头看着高大健壮,眼神明亮,脸庞像极了妻子的儿子,一颗心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了。
“你怎么来了。”
蔡国庆颤着嘴唇,说了这么一句话,冰凉的眼泪在满是皱纹的脸上纵横着。
“你……快走吧。”
多少次,他在梦中与妻儿相见,又是多少次,梦醒后,他泪湿了枕巾。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可谁又知一位老人心中的苦痛与悲伤。
想起妻子,蔡国庆心中又是一痛,她已经不是他的爱妻了,他们如今只是遥远的前夫前妻关系。
蔡玉卿心里也不好受,在他记忆中,父亲是威严高大的,他像英雄一样,为他们遮风挡雨。
一别七八年过去了,父亲老了许多岁,佝偻的身体就像一棵老松树,让他心里疼的难受。
“爸。”
蔡玉卿又喊了一声,蔡国庆捂着心口,让他走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
朱振华和章立海看到这一幕,心中同样波澜起伏。
章立海拍蔡国庆的肩膀,低声道:“蔡老头,别那么倔,孩子好不容易来一趟,哪儿有将人往外推的道理。”
“立海说的对,老蔡,咱们都是土埋半截的人了,还有谁会千里迢迢的跟我们过不去呢?”
章立海和蔡国庆说完话后,一前一后出了牛棚,舒安歌也轻声轻脚的离开,把时间留给久别重逢的父子俩。
简陋的牛棚中,蔡玉卿攥着拳头,红着眼睛望着父亲,胸腔中涌动着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最后,还是蔡国庆先开的口:“你长高了,也壮实了,在部队的日子怎么样,有没有人为难你?”
人生大起大落这么多年,蔡国庆被人打落谷底,天天跟泥巴打交道,心中最惦念的就是这个小儿子。
小儿子性情太过刚强耿直,跟他太像了。
在形式最严峻的时候,妻子选择与他划清界限改嫁,两个大点儿的儿女,也默默随母亲与他划清了界限。
蔡国庆虽然伤心,但一点儿也不怨恨她们,他已经落入谷底了,不能将妻子儿女一并拖下来。
小儿子的选择,出乎了他的意料。
小小年纪的他,倔强的不愿与他划清界限,独自住在被封了一半的家中,被人辱骂呵斥吃尽了苦头。
蔡国庆最心疼这个小儿子,哪舍得让他吃苦。他当时想方设法托人带了口信,让玉卿跟他断绝关系,但他就是倔着性子不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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