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的垂了下来,昏暗的马车内,他的脸色惨白如纸。
他本是胎里带的病弱,偏生又天赋绝佳,天生的七窍玲珑之心。自记事起,萧湛鲜少在外人面前露出脆弱之态来。
旁人怜惜他身份尊贵,却偏偏因着病体,难与郎君们饮酒作乐,少了几分欢愉,敬畏之余难免有些优柔。
萧湛将尘世看的通透,最能察觉旁人心思,为了不被他人怜惜,性情故作冷傲寡淡。
家中阿耶待他虽好,但因他身子骨弱,从未将他当做接班人,只差将他当做小娘子般娇宠。
唯有阿娘知萧湛心志高远,虽怜惜他体弱,却从未有将他圈在深宅中的想法。袁夫人不惜耗费巨资,四处寻医问药,只为了他能身体安康。
萧湛不愿困守家宅之中,阿娘就在他身体稳定时,派遣家仆从他外出游学。
在他心目中,阿娘是最重要的人,如今忽闻阿娘卧病在床,他心急如焚,恨不得一日飞回建康。
舒安歌见萧湛精神委顿,轻叹一声道:“维帧兄,令慈吉人自有天相,定能长命百岁。你若想早点儿回到建康,就必须养足精神,不能自己先累病了。”
萧湛睫毛闪了闪,缓缓睁开眼睛,将手搭在胸口处,神色有些茫然:“云阳,我这里惊悸难平。”
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将心事倾吐出来,将自己的脆弱摊平放在人前。
这对萧湛来说,是一种很新鲜的体验,甚至让他无端的紧张了起来。
“莫怕,一切都会好转的。”
舒安歌弯腰起身,半跪在萧湛榻前,伸手按向他的肩膀:“让云阳为郎君按摩片刻,你且放松心神,莫要太过焦虑。”
她说着话,手指不轻不重的在萧湛脖颈处按了起来。
萧湛只觉干燥温暖的手指,贴在他冰凉的肌肤上,时而用力时而轻柔,好像按在了他的烦躁的心上,一点一点抚平着他的仓皇。
他的身子半靠在舒安歌怀中,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墨香味,萧湛渐渐放松心来,不知不觉闭上了眼睛。
舒安歌瞧着萧湛恬静的睡容,手指不由自主的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替他将鬓发撩到耳后。
马车吱悠悠的晃着,舒安歌改跪为坐,让萧湛依偎在自己怀中,不知不觉也睡着了。
萧湛足足睡了一个时辰,睡意朦胧的睁开眼,发现他此刻正半躺在舒安歌怀中时,耳后不由一热。
这种亲密,让萧湛不很自在,但不自在之余,又难舍来自她身上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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