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路难,难在脚下的路需要一步一步去丈量,流犯的体力因连日来的奔波,每隔一段时间,状态显而易见都会掉落一大截。
一路走至天际破晓。
队伍最前面的官差们,终于大发慈悲地的放声大喊:“就地歇息!”
涂婳只听耳边一片欢呼雀跃声。
行进途中,临时放饭,没有温汤只有冷冰冰的饼子和根本看不清的一个菜团子。
旁边有水源,差官们不管,渴了的自己想办法。
队伍里有不少人去河边饮水,谢家人不用。
谢家有自己干净的“神水”。
荒郊野外,杳无人烟,连野兽都瞧不见三两只。
人人都知道,官爷们不会让他们在这里多呆,抓紧吃喝休息,一会接着赶路。
谢家人和张达义母子俩在人群中默不作声,安静吃早饭。周围其他犯人也都差不多,早点吃完早点休息,多歇一会是一会,哪怕摘了草鞋松快松快。
天上只要开始放亮,很快,四周郊野的模样,就会变得清晰可见。
差官们陆陆续续灭掉火把,几人一组,从前至后翻查完毕后,整个流放队伍会就行向前行进。
谢家的男人们,已经开始渐渐适应这样的流放节奏。
女人们则因为体力和身体原因,走到日头升起,气温回暖后,还是显得有点吃力。
涂婳看见她们于心不忍。
“谢豫川?”
一路前行,谢豫川只觉神身旁香气不散,心里便知家神一直未曾离开。
起初,他还暗自猜测过家神是此番行止的用意。
后来见家神一直未曾开口明示,他也渐渐把心里的疑问暂时放下。
未能探明家神心意,谢豫川也不再为难自己,一边从旁护着家中老弱妇孺,一边暗自打量周围所有目之所及之人。
无论官兵衙役还是流犯行商。
离开京卫府后,他和熊九山再没互相说过话,熊九山在前他在后,两个人短暂的交接,只有熊九山巡查时从旁边路过时,二人彼此目光交汇的那一刹那。
谢豫川从熊九山的眼神里,看到复杂和欲言又止的目光。
熊九山同样从谢豫川更加深沉难辨的视线里,莫名感到一种抓不住的危机感。
谢豫川这个人,年纪轻轻,让人琢磨不透。
偏偏此人,又有常人无法企及的逆天造化。
熊九山黝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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