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已过了子时,屋内却传来了轻咳声,持续了约一盏茶的时间,几乎未曾间断过。
慕容瑾不喜欢太多人近身服侍,故将宫娥內侍大多都遣到了离内屋较远的外院去。只有被安排在侧屋的东显听到了这一点细小的声音,便披了袍子,挑着宫灯,轻手轻脚地来到门外,“殿下?”
“进来。”
东显闻言推门而入,借着微光点亮了灯盏,便看到慕容瑾已下榻来披了外袍,墨发垂下来衬得面容更加苍白。
“殿下可是旧疾犯了,奴才去取些药来?”
慕容瑾声音有些沙哑,“不必了,只是方才被魇住了,醒来时呛了口气。”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有些时间了,夜里常常梦魇缠身,醒来后便再也无法入睡,白日里又乏得很,一打盹却又睡到毫无知觉,须得靠别人唤醒。
虽再想入睡,头脑却清醒得不像话。慕容瑾索性取了本《四方志》来打发时间。东显在香兽里燃了些伽蓝香默默守在慕容瑾身后。
今日是月半,皇子们可以不必去学宫念书,算是放一天假。慕容瑾觉得身子疲倦得很,也没有力气,便准备借此一天补个觉。
好不容易有些入眠,又被一阵喧闹吵醒。却不想去理会了,翻了个身继续阖眼睡觉。
喧闹来自于外院,若眉刚从高阳殿回来,便阴着一张脸。据说是被陛下斥责了心情不好,逮着人便找些莫须有的罪名开始训斥。都知道若眉是陛下派来的人,那些宫人也只有低着头挨训。
这时东显煎好了药正打算端给内院,便被若眉叫住了,“端药那个,是你每日给殿下煎的药?”
“回姑姑,正是奴才。”
“你跟我去御医署一趟。”
东显疑惑道:“那殿下的药......”
“倒了——”
......
又过了些日子,慕容瑾觉得渐渐有了些精神,便择了个黄昏,携了东显出去走走。
不知不觉间便到了碧湖旁,曾经繁盛的桃花依旧凋零,只剩下树下泛着褐色的些许落花,枝头的新枝却早早地抽了出来,发出的新叶在幽昏之下依然显得翠绿。只有那碧湖亭的垂纱依然在风中轻轻扬着。
慕容瑾靠近湖边,轻轻叹息。
正打算踏上游廊,指尖突然如针刺般疼了起来,心脏也跟着剧烈跳动起来。
慕容瑾心叫不好,伸手往袖中探去,确实空空无物。这才想起今日竟未将焯湖戴在身上,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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