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寂选择浮船坞当做驻扎地点,是因为这里视野开阔,在海岸线附近,气象观测员能随时随地纵览全局,通过潮汐、洋流、云层的状态来判断阿雪的魂威变化。
可是真正的彻骨寒冰到了眼前,刚刚换上寒衣的年轻人们却要遭遇士气崩溃的窘境。
没有见过血的鼹鼠妹妹已经被吓傻了,她亲眼看见邻座一个发信人脚边炸开一团冰花,木棚的碎屑像是四散的豪猪刚毛,深深刺入这学长的背脊,传唤铃和学长的手指头冻在一起,无论怎样都解不开了。
“先转移!”齐寂逮住两个战友的衣领往指挥所外送:“到浮船坞一层去。”
“我刚摆好的沙盘”有个同僚依然对地形图和沙盘兵棋念念不忘。
齐寂使唤灵体将整张桌椅往门外送:“先走,别急.”
“斥候们一定能等到我们的指令,天气这么糟糕,对授血怪物来说也一样,他们的体温要比我们更低。冰雹只是砸不死他们——并不代表这些食人魔能不受这气候灾害的影响。”
此话一出,原本哀鸿遍野的队伍也渐渐安静下来。
这短短的数十秒里发生了太多事,甚至有那么几个人已经意志软弱,在思考如何放弃任务苟全性命的事情了。
指挥部二桌的领袖正是那位猫头鹰脸面的混种鸦人,刚才因为场面失控,鸦人小哥对着偷溜走神的同桌伙伴挥出愤怒的尖爪,把这战友的脸都抓出好几道血淋淋的伤痕来——他别无选择,在伙伴意志崩溃的一瞬间,只能出此下策,只能用暴力来维持战友的神智。
也是这个瞬间,二桌其他两位同僚齐刷刷的拔枪指着这个异族灾兽,全然忘记头顶的天灾冰雹,在高压状态中忘了近在眼前的流雪寒潮。
直到伍德·普拉克交付给齐寂的最高指挥权开始发挥作用,这些脑袋上顶着战团标签的边疆官兵才稍稍冷静下来——他们找回了纪律,不至于像原始人那样,不至于让这恐怖的灵压完全摧毁心智。
二级备战队伍分组撤出气象平台,在人心惶惶人人自危的气氛下,回到了浮船坞一层的摆渡平台,齐寂找到渔坊主的时候,就看见一具冰冷的尸体躺在浴桶里。
浮船坞的老板生得憋屈死得倒霉,刚从洋人手里挣来两万多块辉石货币,恰好在洗浴间里泡澡,被第一波富含水汽的寒流带走了所有体温,冻得两眼通红,僵死在结冰的木桶里。
近海浪潮起起伏伏,这些流动性极强富含盐分的海水没那么容易冻住,反倒是沿着海岸线讨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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