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倾怀闻到了一阵令人作呕的血腥味,于是她在门外勒住了马。
她低下头,看到东临门内冲洗出来的水中,仍然漂浮着小块破碎的衣物,布料里似乎还包裹着细碎的人肉。
按照李保全的说法,这里今天死过两百多个人,远比承天门外的战斗激烈。
如今已然过去了大半天,但当时战况之惨烈仍能窥见一二。
“你们是哪一所的?”叶倾怀策马往前走了几步,停在了一个泼水打扫的侍卫面前。
侍卫抬起头,看到一人吊着一只胳膊单手骑在马上,昏暗的火光中看不清来人的面目,侍卫愣了一愣。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在宫城里策马。
“朕问你话呢!”叶倾怀抬高了声音。
侍卫听到她这一声,立即低下了头,道:“回陛下,臣等是左衙卫亲卫步军所第六卫队的,受了李公公的命令,在此协助太医院清理战场。目前尸体和伤员已经清运完毕,正在做最后的清扫。”
叶倾怀点了点头,看来是李保全的人。她放下了些心来,问道:“你们是什么时辰来的?当时这里什么情况?”
“臣等来的时候天刚黑下来,时辰上约莫是刚过酉正。那时东临门这里已经结束战斗了,右衙卫全部被调去了承天门,这里剩下的都是死人和伤兵。下午打得惨烈,主战场应当就在陛下您现在所立之处,人叠人的叠起来有半人多高的尸体,都是右衙卫。整个门洞里积的满都是血,一直流到门外去了,臣的靴底都是那时被血浸透的。”
说完,他将靴子抬了起来,叶倾怀看到他白色的靴底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铁锈一般的褐红色,令人见之胆寒。
叶倾怀倒抽了一口冷气。
她依稀记得,她现在勒马所立的地方,正是她与陆宴尘作别的地方。
那时,他曾许诺过她,绝不会让一名右衙卫踏出东临门的城门。
看得出来,他做到了。
以极其惨烈的代价。
“你们在搬运尸体和伤员的时候,可曾见到过帝师陆宴尘?”叶倾怀问完,想着他或许不认识陆宴尘,又补充道,“他穿一件黑色窄袖的袍子,身量很高,手上拿着一把尖头略弯的长刀。”
侍卫本来听得沉默,但听到长刀,突然想起了什么,答道:“臣等不曾见过陆先生,但是那把长刀臣见过,应当在太医院里。”
“太医院里?”
“那把长刀卡在一个伤员的胸间了,太医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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