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双眼满是渴求的目光,让人不忍直视,说:“可我要100个啊,听说老哥你限购……”
老陈头一愣,问:“你要这么多干什么?”
老先生凄然一笑,说:“我这把老骨头孤悬岛上时日不多了,这回拼死拼活地回来就是为了看最后一眼,最后的日子内也只有这些烧饼能给我一丝安慰了,因为它有家乡的味道,有童年少年的回忆,它会告诉我,我也是个有根的人……还有,我要让我的后代、让岛上其他孩子也都尝尝,告诉他们这才是正宗的故园气息……”
大伙侧过脸去不忍听,老陈头慢慢伸过手,两双长满老人斑的手紧紧握在一起,一时无言,良久老陈头说:“我为你破个例,100个,明早来取,一言为定!”
这一夜老陈头尤其兴奋,这一夜老陈头分外难熬。第二天一大早,一行人急切赶来,不见草炉柴火旺,不见老陈头弯腰忙,却见老陈头的儿子静静守候在门前。
老陈头儿子的身边有一个大大的草捂子,就是那种用稻草织成绳再编成的圆盒子,这是以前人们用来保温的。老陈头儿子说:“老先生,我父亲一再嘱咐,一定要用草捂子保温烧饼,父亲说草捂子除了能最好地保留烧饼的味道外,还能带给您最美好的回忆,因为这样的草捂子太古老了,全安宜城也找不出第二个了。老先生,这里面是整整100个烧饼。”
老先生看到草捂子果然激动得一阵唏嘘,好似当年老母在寒冷的冬天为他捂粥捂饭……他忽然瞪大眼睛:老陈头儿子的左臂上赫然套着一个黑袖章!男左女右,左臂上套黑袖章,一定是走了男性长辈。
老先生惊恐万状地问道:“老哥呢?”
老陈头儿子再也把持不住,低头双手掩面,说:“我父亲三点即起来打烧饼,谁劝他他就骂谁,当硬撑着打完最后一个时,父亲走了……”
老陈头儿子又说:“老先生,我父亲让我告诉您一件事:这100个烧饼是用老肥发的酵,都按古法反复折擀十道,一道不少,最后用木铲子从炉子内铲出来。父亲说用铁铲子会沾上铁腥味,一句话,全用老法打成,他说这是为了让您牢牢记住最纯正的家乡味道……”
在场的人心里堵得厉害,老先生好半天才开口说道:“请带我到老哥面前。”
按古城丧事风俗,老陈头此时已穿上寿衣,静静地躺在门板上。老先生取下盖在老陈头脸上的草纸,老陈头像熟睡一样,一脸的安详,似乎刚刚了了一件大大的心事。老先生认真端详着,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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