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虫为人拉石材,他精明,在车上码石头故意将中间腾空,以减轻重量。可是雇主很快就有了察觉,提出卸车后量立方算账。为了多赚钱,牛车就回回超载了。
吴傻子为了给自己壮胆,常常喝几盅老白干,一张红扑扑的脸上挂着汗星星。人们看他拽着车辕吆三喝五地从盘山道上下来,铁架车嘎吱嘎吱地响,手扳闸嘎吱嘎吱地叫,都为他捏一把汗。
终于有一天,牛车翻在半山腰,一块带有4个楔窝的条石把他压成了扁饼。他的死,在村里被议论了三四天,之后也就不再有人谈起,如同谈论过有棵小树苗被谁家的牛踩断了一样。
山神对吴傻子的死无动于衷。吴傻子不是死于他的咒语,而是死于车闸断了链子。
他估计这下子男孩该改行了,那样鲸山或许可以免于速损。一旦没了山,那还有山神吗?山神的末日就是变成一撮相当于佛家舍利的粉末。他恐惧那一天的到来。
“你想上学,那就去呀,何苦咬山!”
“你怎么知道?”
“我跟你去过学校了。”
少年吃了一惊:“你真的跟我去过二中?”
“你看了看一块牌子,就蔫蔫地回来了。”
“我永远不去了!”
7
10年以后。
轰——老山神被一阵特别剧烈的爆炸声惊醒,他感到天和地都颠倒了:“这声音,不对头啊!”
他驾着风,飞到半山腰,眯起眼睛,逆着阳光望过去,就发现一座山塘的崖壁坍落了很多的岩石。他明白,炸药更换了品牌,威力更大了。
在山塘的出口处,有一巨幅对联:铺下去是康庄大道,立起来是耸天高楼。显然,说的是开采山石搞建筑。
“真是太……放肆了!这日子越来越……一天顶得一万年了……”
他看见了那个少年,不过他长大了,温煦的阳光正照在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化作了一种镇定的笑容。
就在那个晚上,山神变成了一撮绿色的粉末,在月光下闪出几星不打眼的晶莹。
清光绪初年,一个秋天的傍晚,北京城郊的一条大道上兴冲冲地走来两个人。
这是两个布贩子,一个叫王心魁,一个叫孙宝发,刚从河南贩布归来。这一趟生意颇为顺利,两人大赚了一笔,心情愉快,一路上边走边说笑。路边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地上放着两个大箱子,正坐在扁担上用草帽扇风,远远看见了王心魁和孙宝发,就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