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已经身居高位,当他已经从穿着旧衬衫的落魄年轻人,变为了宴会厅上的众人争相讨好的对象。当提着手提箱等在办公楼外的小伙子变为了戴劳力士,穿定制西装,开捷豹汽车的优渥大叔。
他是否还会被曾经的目光所刺伤?
当二十年前的阳光又一次的穿透时间,打在他的脸上,他是否还会从昔日的烈日中感受到烧灼般的痛苦?
唐克斯忽然意识到。
人往往不会当时就认清自己。
当他像是乞丐一样等待在基金会的办公室门前,凑过去乞求施舍,凑过去说“求求您了,先生”的时候。
唐克斯心中没有那么多的羞耻感。
当他站在太阳底下,站了一天又一天的时候,唐克斯也没有觉得有多累。
那时他还年轻,那时他还一无所有,那时他被对随时可能发生的破产危机的焦虑填满了内心的每一寸缝隙。
就像老杨对顾为经说的,年轻人别把自己太当回事,该哭得哭,该求人得求人,该卖可怜就得卖可怜。在你还一文不值的时候,你的脸面也一无不值。
当唐克斯面对他的赞助人塞到他鼻子下面的“要是老子报税出问题,你就等着吃官司吧!”的威胁时,他又害怕又迷茫,他完全不在乎大家的奚落与忽视,他只想得到一根用于救命的稻草。
为此。
唐克斯愿意毫不犹豫的就拿他能拥有的所有事物去交换。
人往往是在许多年以后的一个突然的瞬间,才能认清自己的内心——比如在这个二十多年后的晚上,他已经功成名就,他已经成为了国际知名的策展人,等他尝试舔完伊莲娜小姐,又被一圈人尝试舔过,和穿旧衬衫的小伙子在阳台上谈谈心,喝了六杯香槟,吃了两块龙虾,快乐的嘘嘘了一番,然后突然看到了顾为经的画。
他坐在安静的楼梯间里,慢慢的看一幅油画,并不明亮的楼间灯照亮了他的脸。
昔日难以面对的痛苦与失落,往往便会在这样的一瞬间向他涌来。
那是无论喝了多少杯香槟,吃了多少块龙虾,被多少人轮流舔过,笑出了多少颗牙齿,都无法真正完全抚平的苦痛。
来自于过去时光的苦痛。
它将永存于脑海,永远照在唐克斯的脸上。
那些人射向唐克斯的无声的奚落和无言的冷笑,就像顾为经射向苗昂温的冷笑——
它永存于心。
唐克斯抬起了头,他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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