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头的眼睛没由来地就湿了。
邵晓倩见状,起身过去给他轻轻拍打着背部,柔声道:“王大爷,又想战友了吧?”
王老头点了点头,嘴唇翕动好几下,最后说了句:“我好想跟他们再下一盘旗……这个棋盘……是文书小东北做的……”
他摸着棋盘上那个修补过的地方,如同摸着战友的手,轻柔、颤抖、不舍。
“我们守了三天三夜……敌人不知道冲了多少次,我以为我会死,阵地上只剩下我和小东北还有指导员,其他人都没了,飞机又来了,来不及进防空洞了,反正就是死,就咱们仨了,拼吧……炸弹落在我附近,小东北扑过来,把我推到,我活了,他没了……”
他越说,眼睛里的泪水越多,最后,终于没兜住,落下来了。
“弹片打穿了棋盘,打进了他的胸腔里,我止不住血,我救不了他……”
看到王大爷有些激动,邵晓倩急了。
要知道,王老头身上不光有起搏器,还装着心律监控,链接着上面的仪器呢,这一激动,上面监控仪器上的心律曲线估计就得跳迪斯科了。
情急之下,她把心一横,抹了一把自己眼角的泪,虎起一张俏脸说道:“王大爷,你可是首长,首长可不兴哭,尤其被人看到了可不好……”
说完,凑到王老头的耳朵旁小声说:“这里可是很多群众和老百姓呢。”
这一说,果然灵。
王老头连忙抬起袖子一顿擦,把泪水都擦干净。
军人啊,不能在老百姓面前哭得跟个娘们似的,这句话,是他的指导员说的,王老头记了一辈子。
“失礼了,失礼了……”
他的慌乱如同孩子做错事认错一样有趣而略带点童真。
人越老,越像小孩,这话没错。
邵晓倩将他的注意力引回棋盘上:“赶紧的,你快输了,不能靠哭蒙混过关。”
王老头说:“你把我看成啥人了?我是那种下棋输了要耍赖的人吗?”
说完,又盯着棋盘看了许久,三番四次拿起不同的棋子,估计是在模拟如何突破。
最后,他发现自己确实死棋了,被人双将,根本动弹不得,横竖都是死。
“死就死了!临死我要拉个垫背的!”
说完,非常倔强又可爱地吃掉邵晓倩一棋子,再将棋子放在一旁。
“我已经战至最后一刻了!”
邵晓倩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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