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空豪烈瞥了一眼劫灰剑,仰天大笑,发出一阵傲慢又狂躁的笑容。支狩真一时也分不清,此时的他究竟是空豪烈,还是强大可怖的邪祟。
“你不会杀我的。”支狩真看着空豪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在这个邪祟吃人的世界,我太弱小太怯懦了。你一直在担心,担心未来有一天,如果你搏杀邪祟而死,留下我一个人,是活不下去的。空氏一族传承悠远的血脉,就将彻底断绝。”
空豪烈呆了呆,肩膀情不自禁地颤抖起来。
“你这个没用的孽子,你做什么都不行,做什么都害怕!老子驱邪多年,浑身是伤,活不了多久了!我死了以后,你怎么办?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你怎么活啊?你这个废物!”他突然歇斯底里地狂挥手臂,雨水淌满了脸,头发一缕缕愤怒地打卷,像密集的肉瘤。
“所以你带我赶来此地,想要夺取神宝,但是山神太强大了,你知道自己没有什么机会。”支狩真犹豫了一下,迈动脚步,一步步走向空豪烈。他甚至收起了劫灰剑,唯有醒神钟声在狂风怒雨中飘摇,仿佛一叶颠簸流离的孤舟。
“唯一的机会,就是放开自己的精神抵御,让山神侵染你。因为侵染是相互的,山神进入你精神世界的同时,也将受到你的侵染。”
“这是你夺取神宝的唯一机会:将山神的精神核心困在你的精神世界里。”
“因为侵染是双向的。”
“侵入了玉人精神世界的邪祟,将会全盘接收宿主的记忆。而玉人的记忆对于邪祟而言,同样是一种侵入。全新的生命,全新的经历,全新的生活方式……一个玉人一生中无数悲欢离合的记忆,一个父亲一生中对儿子深藏在心中的爱,都会对邪祟产生庞大而强烈的冲击。”
“有些邪祟会认为自己就是宿主,从而把宿主的经历当成是自己的经历,以宿主的身份活下去,忘了自己其实是一头邪祟。”
支狩真慢慢走近空豪烈,双方相距仅剩咫尺。
“现在,趁你还清醒,送我离开吧。”支狩真低声说道,“让我们完成计划的最后一步。”
“你确定,我不会杀了你么?”空豪烈突然开口,声调忽高忽低,嘴角露出一丝狞笑,眼珠子鼓凸起来,强烈的惨绿色邪光闪烁不定。
支狩真没有答话,他清晰听到空豪烈急促而沉重的喘息声,听到那具躯壳里激烈而痛苦的战斗。
他一时迟疑,禁不住停下脚步。
然而,在空真的精神角落,那一点微末的,单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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