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的人,是连夜出发,沈东湛无法策马,便坐在马车里,周南不敢大意,一直在车内陪着,生怕自家爷有什么闪失。
顾西辞站在城门楼上,瞧着冒雨离开的马队,撑伞的手,冰凉至僵硬。
“公子还不放心?”刘徽幽叹,“有侯爷夫人和沈指挥使在,这栾胜应该也没这么大的胆子,敢公然叫板吧?”
顾西辞喉间滚动,唇瓣都有些僵硬,可一字一句却何等清晰明了,“只怕她性子倔强,会为了我,在栾胜面前担下一切!”
“这是何意?”刘徽不解。
顾西辞红着眼,指关节泛着瘆人的青白。
雨夜漆黑,伸手不见五指,仿佛连周遭的气氛都变得诡异起来。
临时搭制的囚笼,苏幕就躺在里头,一动不动,若不是胸前还有所起伏,真真是与死无异,年修几番要靠近,都被栾胜的人挡开。
早前在南都,年修可以挡开这些人,如今……风水轮流转。
“爷?”年修低唤着,生怕苏幕真的睡着了。
这么重的伤,若是一不小心睡过去,说不定就真的……
“爷?”年修隔着一段距离,时不时的喊着,死死盯着苏幕,借着边上的火光,偶尔还能看到苏幕在眨眼,“爷,不要睡,别睡……”
睡着了,可能就醒不过来了!
栾胜下手太狠,尤其是这一次,往常也只是用刑,底下人知道苏幕的性子,最后的最后也都是点到为止,还会有幺姑赶紧帮着诊治。
可现在呢?
如同一滩烂泥似的,躺在那里一动不动,雨势虽小,但苏幕伤重,哪里经得起这风雨冲浇?再这样下去,只怕命不久矣。
“爷,不要睡,熬过去……就没事了!奴才陪您说说话,您别睡,不要睡!”年修不敢停下来,只能一直絮絮叨叨的说着,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可他很清楚如果放弃了,就真的没命了!
许是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黎明前夕,雨终于停了。
可下过雨的林子里,依旧阴寒瑟瑟,寻常人尚且寒戾不止,何况是苏幕这样……
“你们没看到,苏千户在颤抖吗?”年修死死攥着手中的披肩,“若是苏千户出了事,你们担待得起吗?督主虽然责罚了苏千户,可督主也说了,别让苏千户死了!你们都聋了?”
年修这一声喊,忠于苏幕的那些奴才,当下围拢上来,握紧了手中冷剑。
场面,即将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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