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里观气望风的本事,哪门哪派也不敢说稳压,因此只需云仲念头稍有变动,就可洞悉出个大概。相较于平日看似好吃懒做的李福顺,才勉强摆脱初出茅庐的步映清,终究是灵觉钝了些。
诚然是洞察不得云仲心思,就在两人沿街走过富庶繁华的北城,踏入南城起,始终闭口不言的云仲,满身剑气杀意,一步更胜一步,直至站在许腐草棚屋门前,骤然收敛得无影无踪。
而最令步映清惊疑的,是这位姑娘脸上并无什么凄苦之色,好像许腐草身死街头,全然算不得什么大事,很快便同步映清热络说起话来,问步映清是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问高门大户里的姑娘,是不是也同步映清一般,不需施脂粉,眉眼生来就这般好看。
而云仲始终坐在当初许腐草最常坐的门口,闭目不语。
没人晓得这位常年笑呵呵,其貌不扬的汉子,每逢坐在此地,凭并不算宽厚的脊梁抵住破旧门前冷风时候,究竟在想些什么,何况云仲也不过是与其饮过两杯酒,诸般不易,皆是被许腐草轻飘飘一句带过,萍水相逢,且远不能算什么相见恨晚。说起来许腐草所收的银钱,公道讲来,并不算便宜,倒也没因云仲一行人打扮尚佳,而多收银钱。
“如此说来,这住处倒是空空荡荡,唯有这么一户近邻,平日倘若是家中无人,就唯有你一人照顾幼弟?”
步映清倒是并未过多在意枯坐的云仲,而是揽过脸上灰尘交叠的小姑娘,发觉后者果真是柔弱无骨,生来的好身段,纵是满脸煤灰,眉梢眼角五官面庞,确是极好无疑,自然就多生出些怜惜。
“不嘞,几年前马伯刘叔王姨,都前来家中帮衬过,只是近两年间没什么人来。”小姑娘掰着手指头算,随后想起些什么,朝屋外数个方向挨个指去,“马伯伯埋在屋外百十步,刘叔无二无女,也不曾娶亲,被野犬险些咬去半截身子,阿爹与我将他埋到南边,同那棵老槐树作伴,阿爹说槐树养魂,没准还能显灵,保佑南城人都平平安安。王姨应当是被北城的富贵人家看中,听说接到府上享福了嘞,可也很久没见过了。”
吴霜总说,云仲的性子,相比于自己年少时,总显得木讷安分许多,本不甚契合修剑者似痴如狂,笃信自个儿乃是天下第一的心性,心思太重,纠结甚多,最是容易踟蹰执拗,走那等情深不寿慧极必伤的路数,总不见得是条阳关道。
许腐草那条朱红布帕,自是用于遮掩咳血一事,这位小姑娘勉强忍住悲戚之色,分明就是早年间见过太多生死,脸上煤灰堆叠,则是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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