瀚池唤了进去,脸上似笑非笑,“谭兄,今日可不像你。”
谭瀚池闻言心头微惊,却只是笑着说道:“多谢殿下成人之美。”
当年春闱他险些被害,是殿下救了他,这份救命之恩他是无论如何都要还的。
故而这些年,他一直留在殿下身边,为殿下在朝堂上出谋划策。
他自问不曾使出什么见不得人的阴私手段,但入了这个局,他已经配不上清白二字了。
毕竟殿下、李须胜他们对乔家、对兖国公府的所作所为,事后他都慢慢觉出蛛丝马迹了,不过是一切已成定局,便......装聋作哑罢了。
殿下倚重、高官厚禄,他高兴吗?
说不清了。
但有一点很明显,他已无退路。
殿下不会放他离去的,毕竟谋士只能放在眼皮子底下,若无法掌控,便只有抹除一途。
“到底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沈元白偏着头,眼里有玩笑,亦有探究。
谭瀚池知晓沈元白的意思。
殿下如今大业功成在即,左小姐的身份到底敏感。
于是,他恭恭敬敬拱手道:“请殿下安心,左小姐......定不会出现在人前。”
沈元白闻言嘴角轻扬,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
“谭兄,我自是信你的。”
当天,谭瀚池便将左安宁带回了谭府。
身为二皇子跟前红人,谭瀚池早已不缺身外之物,但他只要了一处小宅子,府上除了他,只两个年老的仆从。
左安宁死死攥着袖口的和离书,到了谭府还依旧恍惚,不敢置信自己已脱离苦海。
谭瀚池见左安宁失神的模样,不由暗暗叹了口气,今日一时恻隐,倒惹来了不少麻烦。
如今只能先将左小姐安置在府上,待过两日稳住了左小姐的心神,再给她足够的盘缠,让她远远出京去吧......
谭瀚池张了张嘴,原想告诉左安宁乔府与兖国公府的现状,又担心左安宁受不得刺激,再次生出寻短见的心思。
想了想,谭瀚池还是决定先等等,便开口说道:
“左小姐,今日你虽逃出生天,但无论如何还是要避避风头的,这乔府在下怕是一时之间无法送你去了,你便在在下府上住几日如何?”
左安宁回过神来,连连应是。
谭瀚池冒险救了她,她自然也不敢给他再带去更多的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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