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忽然缠来一阵清凉丝滑的触感,低头间,竟是看到原本被娘娘一脸淡然高贵抽走的衣袖不知何时,仿佛自己长脚似的又重新回到了百里安的手里头。
沧南衣正襟危坐,目不斜视地探出一只纤细优雅的手臂,这一回她没动案上盛满美酒的精致银壶,而是执来煮好了茶水的紫砂小壶,慢条斯理地为自己倒了一盏热茶。
女人动作端方优雅地细细品着清茶,依旧是只有两人之间听得到的声音,淡淡说道:“年轻人怎可这般怕困难险阻,你若是再好生求求本座,本座说不定对你酒量浅薄这件事就可以故作不知了。”
百里安呆呆地捏着手里拿一截清凉的衣袖。
他从来怎么不知这位神主娘娘,性子原来是这般的恶劣。
也罢,活久了的老人家,性子多少都会有点歪曲古怪。
百里安在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识时务为俊杰地低下了头,又锲而不舍地扯了扯她的衣袖,模样语调都很乖:“娘娘,我方才都那般装腔作势成功了,此刻众目睽睽之下,您就给我留些颜面吧?众多仙客未能放倒我,最后给一杯酒放倒了,岂非是太丢人了,求……求求你了……”
你也知道丢人啊。
沧南衣端着茶杯,忍俊不禁。
不过这小子对于自己身藏帝仙威压之事,似乎对她并没有隐瞒之心。
这点态度倒也端正,她并不讨厌。
沧南衣慢慢品完这一盏茶,朝着百里安淡淡一笑,仿佛再说‘那本座今日就给你个颜面。’
她放下手中杯盏,终于施恩一般抽回了自己的袖子,当着众多仙客的面,抚掌轻笑道:“今日本座不胜杯杓,好在司郎量如江海,细心温柔知为本座分忧,本座心中甚慰……”
说话间,她挽着嘴角,眸色深邃地看了百里安一眼,波澜不惊道:“司郎也……当真是厉害极了。”
百里安:“……”
这状似字字句句都在给足了他颜面,可唯有他自己知晓,这字字句句里的挖苦之意当真至深。
众仙亦是无语至极,心中被娘娘这三言两语搅乱得不知几许。
方才那奇妙的现象本就不知何故,他们深知娘娘必是不可能去迎合一只尸魔的胡闹,为他出面震慑群仙。
可他一只被封了修为的尸魔,难道当真已经继承了其父将臣的血脉威压,言念之间,便可震慑他们所有人?
偏生最后娘娘还要这般肆无忌惮当众明夸他真厉害。
这岂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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