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九爷是又想到凌平湖去。
夜里的凌平湖较之白日还要热闹上三分,单就湖上来来往往的画舫,那欢歌热舞的场面,莫九站在岸边望着,便觉得仿佛置身于其中。
而真要他参与其中玩乐,他做不到。
正如心里有一块地方空空的,什么也生长不出来,永远干涸枯竭得让他刺痛,他却无法忽视,亦无法把自已全身武装,再不因它而感受到痛彻心扉。
品优把两匹马儿的缰绳系在湖边的垂柳树干上,与过去十年每一回那样,他站在离莫九五六步远的地方,杵得跟条柱子般,既动也不动,也绝不出声。
莫九看着湖水,夜色之下的湖水黑越越的,似是湖底随时能出来一只黑色巨兽般,他睁着眼看着,面上没什么表情,新冒出来的胡楂尚来不及打理,为俊朗的面容增添了几许苍桑的味道。
慢慢蹲下,如以往那般,他盘腿在伸手就能碰到湖水的岸边坐下。
湖面热火朝天,难得他盘坐的这块地方因着光线差些而保留了些许清静。
临岸而坐,再清静,也看得到如鱼得水的公子少爷们,与笑厣如笑的众多红妓,更听得到画舫之中余音不绝的轻歌曼舞。
于是这份清静,其实也不太清静,只是相较而言,凌平湖中,此地已是最为安静的地方了。
莫九无言地坐着,眼帘缓缓垂下,落在湖面上,他伸手将五指浸入水中,感受着湖水的沁凉。
“我记得,你家九爷好像不会水。”
即便十二年过去,年纪小小的她状似好心提醒他的这一句,仍犹如在耳。
后来,他问她在华音阁水边为何会晓得他不会水?
本是奢望着她会如他待她不同般,也待他不同些,岂料她却言不过是高声试一试,哪里晓得便一语中矢了。
“莫世子妃为莫九爷连请好几台戏,出出精彩,奈何入不得莫九爷的眼,莫九爷人中龙凤,凡夫俗子自看不上,但有一句,不知十一当说不当说?”
“不是我知,而是阖京皆知。”
“莫九爷也已到该成家立业的年岁,相较起其他,挑最适当的人,让她成为莫九爷身后的贤内助,往后的路,莫九爷也不会走得太过艰辛,此方才是至关紧要。”
再后来,他到了婚配的年纪。
他抱着最后的希望去见她,想着她若也有心,他会等她长大,再十里红妆八抬大轿地迎娶她过门。
然而,她却同他说了这些,说得有依有据,说得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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