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丘,临淄人氏,少时以劫、盗为业。”
“吕太后年间迁居蓝田,平灭诸吕有功,得爵不更,官啬夫······”
见岑迈不假思索的将那啬夫的个人信息脱口道出,刘荣绕是对这件事有所了解,此刻也是识趣的充当起聆听者。
只是老岑迈嘴里没说出一句,那张本就遍布阴霾的苍老面容,便总是更添一份凄苦和不忍。
“是年秋,关中大丰收。”
带着追忆的语气,双目涣散的忘向身前不知名处,一段鲜少有人知晓的往事,便被岑迈徐徐摊开历史的画卷。
“渭北水足、土肥,粮食均产达到了四石一斗每亩,属我朝首次。”
“渭南也从之前的亩产三石左右,一举达到了三石四斗!”
“其中,又尤以蓝天葛家寨的三石七斗,为渭南之最。”
···
“彼时,臣还不是少府,而仅仅只是个坐吃封国租税,日夜期盼粮价能涨高的闲散彻侯。”
“——臣记得那一年,无论是长安的朝臣百官、公侯贵戚,还是关外的宗亲藩王,都是哀嚎连天。”
“因为那一年,少府奉先帝诏谕,开内帑以售平价粮,将关中的粮价,第一次压到了每石五十钱以内。”
“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关东那些个儒生们,才开始鼓吹起先帝这一朝盛世······”
明明是在说一件温暖,甚至能让人不自觉嘴角翘起的好事;
但刘荣却清楚的听见老岑迈,仅仅只是三两句话道出口,语气便开始带上了颤音。
——不同于其他老臣说话时,那让人为之不忍的老迈颤音;
岑迈这阵颤音,却是让落坐上首的太子刘荣,随着老少府的音颤,而微微心颤起来。
“唉~”
“先帝仁慈,爱民如子。”
“只可惜,先帝一朝的官员,却并没有多少人,有佐天子以效伊尹的觉悟。”
“——包括臣当时,也是满脑子蝇营狗苟,整日整日发牢骚,又整日整日盘算着想个什么法子,好多赚上一笔。”
“回想起来,蓝田那百余户农人,最终沦落到那般凄惨的下场,像臣这样的肉食者——像臣这样的帮凶,也是难辞其咎的······”
尽可能维持着语调平和,把话说到了这里,老岑迈终是再也按捺不住胸中悲痛,别过脸吭哧吭哧啜泣起来。
而在上首主位,看着老岑迈这般凄苦的作态,刘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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