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母亲且惊且怒的面容上,手却已经从案外探出,好似五指山般,重重按在了玉玺上。
“阿武,是母亲的儿子。”
“——也是我汉家的梁王!”
“吴楚兴乱,我汉家的梁王,就该血战睢阳!”
“不是为了母亲,和我这个兄长——更不是为了朕,和我汉家的太后!”
“单就是为了自己的封国、身家性命,作为先帝的子嗣,也该当死战睢阳!”
···
“母亲,是儿的母亲。”
“——也是我汉家的太后!”
“我汉家的太后,就该颁诏册立储君太子,以安宗庙社稷、天下人心!”
“若是连这都做不到,就不配做我汉家的太后!!!”
·
余音绕梁。
天子启这接连几声咆哮,不断回荡在长信殿内,也不断冲击着窦太后的心神。
便见天子启如怒狮般,双手扶案,怒目圆睁的望向对侧的母亲;
良久,方神情冷峻的直起身,顺便将那方传国玉玺收回。
眼睛片刻都不曾从母亲那写有错愕、惊怒的面庞上移开,那方天子印玺,却也是被天子启熟练无比的系回了腰间。
转过身,背对着御案,重新将双手背负于身后,昂首眺望向殿门外。
悠悠发出一声长叹,似是自言自语道:“荣,已经到新丰了。”
“——都到新丰好几日了。”
“册立太子储君的诏书,母后,也该动笔草拟了。”
丢下这句话,天子启便阴沉着脸,昂首挺胸,拾级而下。
走到殿中央,又止步回过身,对窦太后拱手一礼。
“儿臣,告退。”
这一回,天子启没有再迟疑,抬起脚步,便径直出了长信殿。
走出殿门外好几十步,才终于再度停下脚步,目光仍平视向前方,连一个眼角都不愿给身侧,那道跪在脚边的身影。
“从吴楚叛军大营活着回来,是卿的本事。”
“——既是逃出生天,朕,便不至于容不下一个‘黔首’袁丝。”
“只是卿,恐怕并不甘心就此隐退,又不知何时,被郡县酷吏缉拿?”
···
“朕就在宫门外等着。”
“日暮时分,若还看不到卿,带着太后册立储君的诏书走出宫门……”
言罢,天子启便再度迈开脚步,不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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