梢,看神情分外无辜,似乎正为无端的指责感到苦恼。
沉默两秒后,他恍然大悟地笑了:“伱胆子怎么这么小?徐嫂不是说了么,只要肩上的阳火不灭,鬼就怕人。”
这话说得真心实意,倒好像真的是在宽慰吓破了胆的队友似的;和言语配套的笑容却带着明显的促狭,话里话外流露出哄小孩的态度。
尚清北一想到自己吓得快晕厥过去了,而“齐文”却气定神闲地袖手旁观,就觉得不忿。
怎么见到鬼都不带大喘气的?这还是人吗?哪怕是老玩家,也太夸张了吧?
他更加坚信了,“齐文”绝对是老玩家中精神异化比较多的那一挂。
尚清北想到了什么,侧头看向青年,疑惑地问:“徐雯的化妆镜呢?我记得你一直拿在手里,还开着LED灯照明呢。”
违和感陡然滋生,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周围的环境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只有惨白的月光于事无补地提供光明,反而给所有景象都蒙上了一层诡谲的色彩,更显得鬼影幢幢。
“化妆镜么?”听此一问,青年歪了歪头,似乎在认真地回忆。
他沉静的面色在月光的映照下比满地堆积的纸钱还要白上几分,毫无血色的唇灰败得像是墓碑的石刻。
尚清北心底的不安如网如织,却无法可想,只能烦躁而焦灼地等待着答案。
片刻后,就见青年粲然一笑,露出白色石子般细密的牙齿:“应该是落在院子里了,你和我一起回去拿吧。”
尚清北感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铁钳般的手抓住了,扼得他骨头发痛。
青年看着瘦瘦弱弱,力气却极大,不由分说地就将他往宅院的方向拖拽过去。
不对!事情不对!
尚清北感受着皮肤相接处冰凉的触感,如大梦惊觉,一个恐怖的猜测在心底油然而生。
他反应极快地用抱着词典的手臂勾住一边的门柱,借力站定,同时匆忙地用余光环顾四周。
身遭的环境已然变得陌生,白墙黑瓦的房屋建筑尽数消失,只剩下一片茫茫然的水雾。
平旷的空地上,只有面前一座黑白相间的大宅拔地而起,檐下挂着两个白色的纸灯笼,上面用黑笔写着狰狞的“囍”字。
紧闭的黑色木门歪歪斜斜地开了一条缝,暗红色的血水从缝中蜿蜒渗出,缓慢而粘稠地流向他的脚边。
高大的宅邸给人坟茔般的感觉,尚清北陡然生出一个想法:一旦进入其中,他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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