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泽湮灭,第五处古战场不攻自破。
我扛着昏迷不醒的容忌沿着怪石嶙峋的羊肠小道走了数里,终于来到了一片水声哗然的河域。
将容忌小心地放置在河岸边的青荇上,我一手捻了天雷之火,在他周遭生了堆火,仍觉他通体冰凉。
思前想后,我幻化成一片半人宽的羽毛,轻飘飘落在容忌身上。
这样一来,既不会压到容忌的伤口,又能为他防风取暖,一举两得。
我趴伏在他的心口,听着他砰然有力的心跳,不知不觉竟睡死了过去。
嚯嚯嚯——
午夜梦回,耳边突然传来一阵绵延不断的磨刀声。
什么情况?
我一激灵,猛然睁开眼,竟觉自己大半个身子已经没入天雷之火中。
若不是天雷之火认主,不敢烧我,想必此刻的我已然被烧得乌漆嘛黑面目全非了。
等等,容忌去哪了?
我刚一抬眸,就看见容忌佝偻着身子在河边一阵捶捶打打。
“容忌?你脖颈的伤没事了么?”我站起身,朝着一边以水中卵石磨剑,一边徒手劈河蚌的容忌走去。
许是磨剑声过于尖锐,容忌并未听到我所言。
我顺势蹲在容忌身侧,偏头询问着他,“你在做什么?”
他紧闭双眸,将我推至一边,极其冷淡地说道,“你挡着我磨刀了。”
我狠掐了自己一把,原以为自己正身处于某个荒诞不经的梦境中,但胳膊上的痛感却让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这不是梦!
意识到容忌颇为怪异的举止,我急急凑至他身前,在他紧闭的双眸前晃了晃胳膊,“容忌,你该不会在梦游吧?”
“歌儿喜食剁椒河蚌,我得趁她沉睡之际给她一个惊喜。”容忌身形一顿,单手抄起斩天剑,朝着巴掌大的河蚌劈去。
我担忧他不甚砍到自己,连连夺去他手中的斩天剑,轻声哄着他,“乖乖。你的小宝贝歌儿怀了身孕,吃不得剁椒。”
容忌闻言,旋即跳入河中,徒手劈鱼,“歌儿怀了小小乖,我给歌儿煲鱼头浓汤。”
“乖乖,快上来。可别着凉了。”我见状,也只好淌水下河,费劲地将他拖上岸。
这回,容忌没有挣扎。
他乖乖地窝在我怀中,低声呓语道,“母后,忌儿想喝仙露。”
我默默汗颜,心下腹诽着幸好他没说要喝那个,不然多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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