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内,傅应绝正看着大启的堪舆图出神。
“陛下。”他喊。
傅应绝回过神来,见是他又扭过头去,“怎么,你也要骂两句。”
不痛不痒地。
周意然摇头,冷眼看着空无一物的空中,声音突兀,清晰,“探子来报西漠关一带的百姓早已明里暗里迁走。”
西漠关地形特殊,只要不是硬碰硬,死伤会被压在最低。
“李源有愚忠之相,但其父狼子野心一战不可避免。可是——”
周意然语气一转,有了讨伐逼问的气势,“诸国无辜,又已归降,陛下何故自掘坟墓。”
话落,他才将放空的目光看向傅应绝,“是想听这个吗?”
傅应绝冷眸回望。
周意然继续:“臣为骁都统领,一忠陛下,二忠万民,当今暴政臣誓死难从。”
说得越来越严重了,偏偏傅应绝眼中却漾起笑来,“骂的还挺难听。”
瞧着那不正经的劲头又回来了,周意然才收了那股子忠言逆耳的势头。
他走过去,找了个地儿坐,很随意,跟他平时刻板又冷静的模样不符。
“可惜了。”他说,“我是周意然。”
不仅仅是臣子,不仅仅是骁都统领,他更是周意然。
是同傅应绝一道行至此的周意然。
“李源一连密通三国,三国皆是当初为了一统大计而放任其假意臣服的中山狼。”周意然声音极慢,“你同我说,要我骂你什么。”
若是傅应绝的筹谋他周意然猜不到,那这世上或许再没有人能猜到了。
不知因何原因,傅应绝将未来会发生的战役提早到今日,更是往里头加了把柴火,让悬在腰间的针刺也一道加入进来。
西漠关,周边三国。
如今朝中人人言他是昏君暴政,可是你瞧瞧,是当真昏君吗?
傅应绝懒洋洋地撑着手,半倚在案上,“那你想太多,朕就是昏头了。”
也行。
周意然也懒得同他多说,只是叫他,“我要到西漠关去。”
傅应绝动作一愣,没接茬。
“李源压不住的。”周意然实话实说。
李源有本事能牵制李家,可三国之势太重,只能铤而走险勉强压制,那样风险未免太大。
“他不差,也允许存在能力不足,但你要知道。”周意然没准备同他商量,“我才是不二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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