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锦梨噌一下将脑袋立起来,像是乖乖吃菜的小兔子捕捉到什么好东西,两只耳朵一下竖得笔直。
她一点都不带隐瞒,连说带骂地将傅应绝好一顿控诉。
先是气愤,而后委屈,最后恨不得嗷嗷哭起来。
“爹爹王八犊几,给小梨子王八找夫子,骗我带回家,带回家读书读多多书了!”
“小梨子大王大大智囊聪明聪明不读书,我不开心,不开心我打爹爹。”
“起早早床,做多多课业,小手痛痛,我吃多多饭。”
小小的人儿豪言壮志,“长大我也收拾夫子~”
夫子好,爹爹也好,但是小梨子不开心,都要收拾!
在两人对面隔了一段距离,但是耳聪目明的落安:……
他将对面两人的亲近看在眼里,清冷的眉目微折起来。
周意然。
傅锦梨成天挂在嘴边的周周哥哥。粗粗看去正气凛然,儒将之才。
可是命盘崩损,珠断棋落,一片渺茫。
是为陨落之相。
可现在好端端地站在这里,不动脑子都能知道必然又是傅锦梨的手笔。
落安脸上的笑古怪起来,连着灌了两杯什么味道都没有的茶水,很是无奈。
压根不知龙崽崽在他沉睡那段时间究竟还做了些什么大好事。
他的打量若有似无,可周意然已经敏锐且肯定地锁定了他。
抱着孩子的男人嘴上还在小意地哄着,手也在傅锦梨背上轻拍,可冷厉的目光却是不紧不慢紧紧攥住落安。
没有恶意,只是下意识的警惕。
落安也没意外,反是大大方方地遥敬一杯茶。
周意然微顿,而后朝他颔首示意,又将目光收了回去。
“那是殿下的新夫子。”虽有疑问却也笃定。
傅锦梨听见夫子一词,下意识地扭头去寻落安。
恰巧见着落安对着两人的方向笑意盈盈地饮茶。
傅锦梨扣扣小手,想着茶好苦好苦,夫子咕咕咕一直喝,变成大苦包。
她郑重其事地介绍,“是大大梨子夫子,小落,夫子叫,小,落!”
小落,堂堂六壬的山长,也要被她取个新名。
周意然见怪不怪。
好歹是个人,不像赵驰纵,是坨米团。
——
端阳那日顶着日头晒大半日,总算是将节过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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