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雨晴“嗯”了一声,随即把门合上。
客厅里又只剩下丁贵生一个人。丁贵生本能地想要发火,然而那股熟悉的火气却没有窜出来,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已经燃尽了煤的炉灶,这会儿有点儿力不从心。
昨晚丁雨晴和徐如饴的争吵听得他十分错愕,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小女儿会天天在妻子身边吹“离婚”的风。他还记得丁雨晴刚出生的时候就那么一点点大,整天趴在徐如饴怀里,自己随便逗逗就大笑不止。
虽然小晴偶尔也有不听话的时候,但只要他一亮巴掌,小晴往往立刻就乖顺了……像昨天夜里那样歇斯底里的样子,丁贵生也是第一次见。
那股过于炽热的怒火让丁贵生突然意识到丁雨晴已不再是个孩子,与此同时,也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衰老。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恐惧。
……
房间里,赫斯塔正在写日记,她闻声回头,见丁雨晴双眼通红地望着她。
“怎么了,”赫斯塔站起身,“……是刚和徐女士谈完话吗?”
“你现在有时间吗。”
“有。”
丁雨晴轻轻呼了口气,她整个人倒在赫斯塔的床上,“……我想和你聊会儿天。”
赫斯塔合上本子,“你说。”
丁雨晴望着天花板,眼泪不断从眼眶里涌出来。
赫斯塔将桌上的纸抽推了过去,但丁雨晴没有动。
“你知道吗,她真的想过逃走,”丁雨晴的声音几乎只剩一点气息,“在生下我姐以后,她有过一个笔友,她们每周都通信,什么都聊,那是个大她一轮的姐姐,之前一直在第三区定居,我妈为她写过一套组曲……”
赫斯塔陡然想起上次从阁楼翻出来的琴谱。
“你是说苗苗之前——”
“对,就是那本琴谱,”丁雨晴小声道,“我妈本来想寄给她的朋友,但对方说这太珍贵了,怕路上遗失,说好等见面的时候亲自听她演奏。”
“……她们见面了吗?”
丁雨晴的呼吸再次被眼泪打断,许久以后,她低声道,“她们约好一起离开十四区,去第三区生活,那个女人直接把她的全部证件都寄到了我妈这里,让我妈代买船票,我妈去了,但……约见的那个清晨,我妈走到了码头,又反悔了,她丢掉了自己的包,一个人失魂落魄地跑回了家……她说那是春末夏初的时候,那一天突然很冷,她感觉那可能是一个预兆。”
说到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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