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就连老夫与五殿下归纳新学,亦要借孔圣之学安定大道人心。你一言逼得孔家没了退路,衍圣公入京反击,万一当真动摇了国朝开拓进取的大政,该当如何?”
“要知道衍圣公毕竟是孔家后人,若是连他都抨击新学,我新学观点,又何以服众?”
“……先生息怒。先生若有万一,学生万死难辞其咎。”杨士奇跪倒在宋濂面前,心惊胆战的看着这位自己极为尊敬的师长。
这位未来大明朝的五朝老臣,此时还只是一位年轻气盛的青年。他亦是出自国子监新学门下,只是其家境微寒,年幼时便不幸丧父,随其母改嫁。虽受同窗资助,赴京在国子监中进修了几年,但终究因为囊中羞涩,又不愿继续受人恩惠,只得辍学离去。
他天赋异禀,是新学难得的好苗子之一,宋濂、方孝孺等都对他颇为器重。在离开国子监后,他亦没有松懈自己进修新学的脚步,响应朱肃“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的学习理念,一面四处游学,以体悟民生增长见闻,一面作为教书先生为平民子弟开蒙,前段时间,正好游学到了齐鲁之地。
不过杨士奇却始终未有认错。待宋濂喘匀了气息,杨士奇方小心翼翼开口道:“先生,非是学生忤逆师意,只是学生实在是有一事未明。”
“我等新学,虽说是以孔学、以先贤之志为基,然其实质,却是包罗万象,与儒学、道学等已是大相径庭。”
“其中算学、科学、治政之学等等,区别俨然,是绝不可混为一谈的。”
“就连我国子监的五殿下,祭酒大人亦曾在课上说过,儒学、道学,乃是道德上的学问,是不能和算学、科学等实务之学混为一谈的。”
“譬如科学,是进步之学,也是非黑即白的学问,是没有道德属性的。若是用儒学指导科学,必然导致科学的停滞与倒退。外人倒也罢了,我辈新学学子,却一定要将诸多学问区别开来,不可一概以新学呼之的。”
“祭酒大人此言学生深以为然。只是此言却始终只是在我国子监内部传扬,在外,新学仍是以儒门学术示人。”
“要知儒门之学自孔夫子创立以来,经过千百年所谓大儒们的曲解粉饰,到程朱时,已是面目全非,全无原意。”
“若是我等仍旧只尊奉儒家,千百年后,安知我新学不会再出一个如程朱那般巧言令色的‘大儒’,将诸门学问与儒学牵强附会,曲解了先生与祭酒大人的原意?”
“既是如此,不是该干脆脱出儒门的藩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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