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搭把手就行,就当跟你办个保险吧,这种事情最好别发生。”
剪刀抬手捋过油亮的背头。
约翰最开始以为他是自恋,现在才发现——这只是他感到焦虑时下意识的动作。
剪刀对兄弟非常关心。
约翰抽着烟忍不住问道。
“爱德华为什么死活不来店里?你这环境比他那间狗窝舒服得多。”
“理念不合罢了。”
“这理由听着有点扯淡。”
约翰搭靠在柜台上。
“我看他用高科技算法给我实时画图,科技就是工具而已嘛,非要钻牛角尖……难道还得把义肢和眼球全都废掉?”
格奈乌斯的名言对每个低谷中的人都适用。
只要还在城里待着,总得吃喝拉撒吧?
“生活和生存是有区别的,约翰先生。”
白天店里顾客很少。
剪刀索性谈起了两兄弟的往事。
他指着窗外的一个方向,说那里是伊甸城最繁华的城芯广场,柏拉图公司旗下的服装奢侈品牌,在租金最昂贵的地段有家直营店铺。
它也做服装定制,堪称富人阶级的橱窗。
那里面的衣服,哪怕没有实用价值,也会出现在上流社会的宴请和明星嘉宾的亮相上。
约翰是街头出生的雇佣兵。
他耸了耸肩,打算当个安静的听众。
剪刀露出苦涩的微笑。
“我和爱德华拥有大学文凭。”
“牛逼。”
“我们从公司资助的学院里坚持到毕业,坚持传统的量身打造,考虑客户感受,而不是像跑设备分数一样堆砌出所谓的潮流……”
剪刀露出回忆的神色。
他们的设计理念在校招时被抨击。
公司都认为这是种运转模式很低效,再加上两兄弟都没有背景和资本,最终没有任何一家企业的时尚品牌愿意发出Offer。
“于是我们开始做底层商贩,设计新款式,浸泡在刻奇主义和熵增潮流中,找关系好的工厂批量生产再卖给普通市民。”
攒钱起家后又给街头客户做量身定制。
但除了受街头欢迎的风格,他们也还怀揣着一丝上流社会的梦想,闲暇时也会尝试画些符合权贵审美的稿件。
“那会就是自娱自乐,懂吗?我们被公司筑起的高墙拒绝过,梦想这個词早就埋进土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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