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将大骇,失声惊呼:“主帅,不可啊!”
李牧这一退,直接让赵军利用闪击战打出的优势全数沦丧。
更是让整个赵国都沦入险地!
要知道,滏口陉东陉口距离李牧的食邑武安城仅有八十余里。
而武安城距离邯郸城,仅有七十里。
倘若赵军退守滏口陉东陉口,那么此战主战场与赵国都城的距离将仅剩一百五十余里!
且这一百五十余里的路程还都是一马平川,没有丝毫天险阻隔。
这何异于把敌人放到家门口进行决战!
万一李牧有半点闪失,后果不堪设想!
扈穹更是焦声道:“主帅,若我军果真如此施为。”
“则朝中定然惊惧!大王必然震怒!”
“即便主帅另有筹谋,可主帅又该如何对朝中交代!”
李牧抬步走向登城马道,声音平稳而坚定:“于此战,滏口陉东陉口已是最适合我军的战场。”
“本将不会带着本将的袍泽去送死,更不会在一个必败的地形去打一场必败的战役。”
“朝中对本将的不满由本将来扛,朝中大不了就罢了本将!”
“至于诸位需要思虑的,唯有一点……”
李牧止步回首,疲惫却坚定的目光看向众将:
“那就是。”
“胜利!”
——
当朝阳再度升起,山火依旧在顺着春风的方向,向着东南方扩散而去。
滚滚烟尘和遍地碎石让滏口陉呈现出大灾过后的可怖景象。
但在这末日之景中,却飘扬着混杂了不知多少人声线的歌声。
“……驿驿其达(小芽纷纷拱出土)~有厌其杰(长出苗儿好漂亮)~”
“厌厌其苗(禾苗越长越茂盛)~绵绵其麃(谷穗下垂长又长)~”
“载获济济(收获谷物真是多)~有实其积(露天堆满打谷场)……”
一名名秦军士卒的面庞被鲜血和汗水浸染,腰间绑着从赵军脖颈上收割而来的头颅,如同一名名刚刚收割完秋粮的农人。
在军法吏身前排起长长的队伍,在经过军法吏核验过后将腰间头颅扔到已经垒起几座小山的人头堆中,等待着三日暴首后发下的军功。
一如他们将秋粮扔进打谷场,等着粟米接受来自太阳的暴晒。
打扫战场的将士们用手中枪挑起一具具无头尸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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