蟜展露笑颜。
带上一众家兵,嬴成蟜顺着山道向山内奔去。
没多久,又是阵阵吼声传入嬴成蟜耳中。
“子午谷已山走,喂子里已被淹没,尔等就不怕这天顶山也山走石滚吗?快走!莫要误了性命!”
“不!额的田!额阿翁用命换来的田!额得给额家的田疏水,额不能走!”
“有秩已令所有山民务必出山,谁敢违令,仗之!”
“不能走啊!拜请诸位臂助我等清理沟道,只要沟道畅通,必不会山走!”
嬴成蟜沉默的调转马头,向着吼声传来的方向行去。
远远的,嬴成蟜就看到长安君府管事张勋正带着一群除贼曹拦在黔首们面前,双方唾沫横飞争执不休。
张勋和除贼曹们明显占据上风,近乎是以押解罪犯的姿态压着黔首们出山。
但黔首们却没有放弃抵抗,一些妇孺甚至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余光瞥见嬴成蟜,张勋先是一愣,而后赶忙跑了过来:“君上!”
嬴成蟜目光依旧看着冲突的双方,沉声发问:“发生了什么事?”
张勋赶忙解释:“方才君上传讯长安乡后,韩夫人立刻派遣我等尽数出府,组织黔首继续后撤,卑下便来了这抱石里。”
“然而来了之后,卑下才发现这抱石里的黔首只是令稚童留于卑下安排之地,青壮老者皆将营帐往山里挪了几百丈!”
“卑下即刻带着除贼曹意欲迁走这些黔首,然,他们并不愿走。”
“他们依旧认为只要将沟道开辟的够宽阔,便能泄走雨水,免去山走之忧!”
嬴成蟜沉默数息后,方才开口发问:“因为田亩?”
张勋轻声一叹:“君上明鉴。”
“抱石里地处山谷,一旦天顶山山走,抱石里的所有房舍、田亩皆将不存。”
“朝廷的救济能顶一时,却不可救一世。”
“虽然君上愿意将开垦之物免费借给黔首。”
“然,开垦田亩、修筑房舍皆非易事,且山走之后抱石里能否再开田亩尤未可知。”
“若抱石里周遭皆无法垦田,此地黔首便只能离开故土,迁往他处。”
看着那些哭嚎着想要回去开拓沟道预防泥石流的黔首,嬴成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即便嬴成蟜和韩夫人早早就命令他们撤出危险区域,他们依旧守着那些田亩不愿离去,且不吝于为那几块田就付出生命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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