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颂唱着,萧皇后在为他应和,乐师在奏着弦乐,以及咚咚作响激昂的鼓声,杨广将手中酒壶径直抛下,发出铛铛的声音,他摇摇晃晃的来到萧皇后身边,直接向怀中依偎,半醒半醉问道:“皇后,你说朕此番能不能大胜,攻败辽东国?”
萧皇后轻抚杨广面颊,强笑道:“陛下万岁万安,定能一战功成,辽东撮尔小邦,定败无疑。”
杨广闻言哈哈大笑,“说得好。
此番朕由诸军大将各自节制,定能一战而下,辽东不足为惧,朕会在辽东城写下此生最好的诗篇,用辽东人的头颅铸就最好的冠冕。
朕……”
他睡着了,睡在温香软玉中。
天下人却睡不着。
这天下官民间,有一条宛如天堑的鸿沟,昏君在祸乱天下时,百姓自然是极其惨的,但官吏则不一定。
正如那大运河以及各项土木的修建,死的大多是百姓,官吏不过是监管者而已。
但从洛阳而来的征兵令,却让天下的官吏以及百姓,几乎站在了一条阵线上,几乎所有人都是一模一样的念头。
大业七年那场几乎倾尽了大隋国力的战争,那场几乎让大隋粮仓为之枯竭的战争,才刚刚结束没多久,数十万将士的尸骨还埋在辽东的山川中,数十万英魂尸骨未寒。
天下为之震撼,天下为之侧目,天下为之泣泪。
数百万的百姓为亲人逝去而悲伤不已,无数濒临破产的百姓,还没有从失去劳力的痛苦中缓和,失去丈夫的寡妇正带着婴儿艰难求生,失去供养的老人饿死在一间破败的茅草屋中,相伴他们的惟有寒风凄雨,以及冰霜冷冬。
旧日的伤痛还没有抹平,现在,帝国的皇帝,诸夏的天子最至高无上的权力者,就要再次征发他的子民,这个皇帝难道是疯了吗?
他难道要让所有的悲剧重现,让天下所有的人,都感受到丧失亲人的痛苦,君臣父子,这世上哪里有这样的君王和父亲呢?
官府派下来征发兵役和徭役的官吏被杀死在山村中,在广袤的河北以及山东大地上,那些隐藏在山中的村庄,几乎成为了官府的禁区,没有任何官吏敢于踏进其中。
愤怒的百姓撕下了隋朝的衣裳,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反抗造反的行列中,面对河北以及山东的乱象,杨广依旧是那副不曾在意的表现。
他从不曾将这些放下锄头的农民放在眼中。
数百人就能追着数万农民军杀,这是杨广所知晓的,既然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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