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六枝从枉死城内飞来时,贵人张家便已经有一位主事,一位少爷,以及乌头先生,四大堂官,并率着能短时间内召集过来,并且信得过的小堂官,赶来了一座神秘的野山。
从第二枝箭开始,贵人张家的大老爷便已经做下了决定,贵人张家其实并不重要,门楣不重要,祖宅不重要,甚至宅子里生活着的亲眷族人也不重要。
那些正替贵人张挡灾,正在一个个死去的人肉钉子,当然就更不重要了,他考虑到了时间差,甚至没派人去下面问清楚。
他只是在拜托了孟家人帮着处理那邪祟的同时,便将人都派到了这个地方。
此山极为奇怪,山势雄伟,风色怡人,绵延万里,但却偏偏不像其他的名山大泽一般拥有很大的名气。
既无山君在此受香火,也没有什么山精野怪于此滋生,甚至因为这里路少土薄的缘故,连人都没有聚集于这里的,只在山脚处,有数户村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无人知道这座山的名,也无人知道这座山的姓,甚至这座山,似乎被这世界遗忘了。
就连贵人张,也图着小心,等闲不会派人过来。
只在山腰里,有一座石头小屋,屋里住着个瞎眼、耳聋、残腿、独臂,甚至连舌头也被咬掉了一截的老人,他常年在此,每月只靠了山下村落里的村人,送些粟米吃食来过活。
但或是刮风下雨,或是其他什么,数日里没有饭食送来,他便也饿着。
乌头先生并张家少爷带人过来的时候,老人正蹲在了自己的石头屋子前面吃饭。
仅剩的一只手里,端着一个豁了口子的粗瓷瓦盆,盆里是些没几粒的粟米粥,上面飘着根咸萝卜条,还有几个黑糊糊,圆滚滚的东西,那是上山送饭的小子,从路上捡的几颗羊粪蛋儿。
老人就这么稀溜溜喝着粥,甚至不懂得嚼,将粥与羊粪蛋儿,一起喝了下去,全无所察。
顽童就笑嘻嘻的蹲在一边看着,一脸兴奋的模样。
因为老人吃的慢,他还无聊起来,从旁边捡了小石子,离得远远的,往盆里扔。
“好大的胆子……”
当乌头先生与张家少爷来到了跟前时,看到这一幕,已是瞬间气的瞳孔骤缩,怒意上涌:“当初为了让那山下人家供养二爷,足给了一百两银子。”
“这还是担心给的太多,留了破绽,一百两银子,就这么不经用?咱们这才三年没过来人,他们便给二爷这等吃食供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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