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为什么天还不亮呀?”
“灿灿都睡两觉了,天还未亮……”
小灿灿趴在母亲怀里,说话还不太熟练,此刻磕磕绊绊的问道。
温氏抱着女儿,红着眼睛。
“姑姑怎么还不回家?灿灿想姑姑……”
温宁不知该怎么与女儿解释,只抱着她往灵堂走去。陆家四处挂满白灯笼,将府中照的亮如白昼。
“灿灿不喜欢白色……”女儿趴在温宁怀里。
“小叔叔……”灿灿从温宁怀里挣扎下来,摇摇晃晃冲善善跑去。
善善面无表情站在门口,直愣愣的看着众人布置灵堂。
灿灿拉着小叔叔衣角,但看着他表情有些害怕,又缩回温宁怀里。
善善看着小小的棺材放置在大厅中央,门外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磕头上香。认识的,不认识的,许多许多人,门口已经排起长队,看不到尽头。
他的眼中戾气汇聚,惊得灵堂中狂风阵阵, 吹的纸钱满天飞舞,门口白幡摇摆……
可摸到手上佛珠,善善眼中戾气一顿。
“她不喜欢我这样……”善善狼狈的低下头,不敢再看。
只紧紧攥着佛珠抱在怀中,蜷缩在角落。
来吊唁的人极多,陆家门口络绎不绝,众人满脸肃穆,生怕打扰到她的亡灵。
许时芸刚幽幽转醒,便挣扎着要爬起来。
“夫人,您不要去看。”这一看,这辈子都忘不掉了。
生生世世,这一幕都会成为噩梦,成为她的煎熬。
许时芸满头白衣,眼神中仿佛也变得麻木,手中抱着朝朝出生时的襁褓,神色恍惚道:“我怎么能不去呢?”
“谁都可以不去,我怎么能不去呢?”
“我不看,就能忘记吗?”
“那是我的命啊!”
“是我带她来到这世上,就由我,送她走吧。”许时芸声声泣血,她不是什么大公无私的人,她只想做一个自私的母亲。
她多希望,朝朝也能自私些。
登枝红肿着眼睛,和丫鬟左右搀扶着她往灵堂去。
许时芸一出现,来磕头的百姓便朝她看来。噗通一声,便跪在许时芸面前。
一个两个三个无数个,都在她面前磕头。
朝阳公主尚不及九岁,便当着众人的面献祭。这一幕, 对他们的冲击只怕都此生难忘。
更何况,她的母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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