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双手笼袖,淡然说道:“卢溪亭,你知不知道,你与卢氏遗民、旧勋贵王公的几次秘密接触,大骊刑部都是有档案记录的,聊了什么,想要做什么,吃了什么,语气与神色变幻如何,都记录得很清楚,因为其中有两人就是大骊刑部的谍子。也就是你们运气好,刚好进了龙泉剑宗,如果在神诰宗,长春宫,风雪庙几个地方,都会比较麻烦,很容易就误己误人了。”
卢溪亭抬起头,显然惊讶不已。陈平安笑道:“我也不用吓唬你一个观海境剑修,对吧?”
卢琅嬛抿起嘴,似乎这位年轻国师,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可怕呀。这趟鼓起勇气跟着卢溪亭来见他,她真是豁出性命不要了。
陈平安和颜悦色道:“卢氏遗民一心想要复国,当然理解你们的心情,只是没奈何‘心想事成’一语,总被分成两截看。”
“我说不成,你会觉得我是如今的身份使然,那你可以去找王毅甫,问问看他的想法。他若说成,说明你们这三十年来确实没有白忙活,打着结社的名义时常碰头,泛舟湖上,诗词唱和,用一大堆莺莺燕燕的名妓歌女们掩护踪迹,可如果连王毅甫都说不成,你就该好好反省反省了。”
“这些年来,王毅甫先后给太后南簪和陪都尚书柳清风都当过扈从,辗转各地,对大骊朝政了解深刻,他如今就在陪都洛京那边隐居,也不难找。回头你可以带上一块刑部无事牌去趟洛京地面,跟王毅甫好好聊一次。”
卢溪亭神色尴尬道:“陈国师,我们其实已经没有复国的野心,只是想要与大骊朝廷争取一下,尽量提升卢氏遗民的地位。”
例如卢氏遗民出身的官员,至今还没有当上三品官的,没有出过任何一位疆臣。又比如准许旧卢氏修士,恢复道统,收回那几座道场,重新开辟洞府,再就是降低两州赋税……说实话,复国一事,卢溪亭想都不敢想,大骊武卒的刀子,什么脑袋没砍过?
陈平安笑道:“此事不比复国更难?”
卢溪亭困惑道:“恳请国师解惑。”
陈平安说道:“复国,不过是十几号昔年贵胄遗民,寻个拥有皇室血统的年轻人,扯起旗帜,归拢些许残部,然后被大骊在一两天之内就镇压下去,可即便是昙花一现,史书上也能记上一笔,复国一天也算复国了。”
“可要说不是复国,而是谋求旧卢氏王朝本土人氏方方面面的利益,也就是你所谓的‘地位’,卢氏旧世族的官场地位,旧道统的收回洞府、重续香火,你们能够怎么求?”
“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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