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仪态高贵的女子,不,准确地说,应是一位高贵的宫廷贵妇——静立在靖北之王身后的宸妃李妍,梳妆得一丝不苟,身上穿着一件深色帏衣,长裙曳地,头上梳着平滑黑亮的归真髻,额间点缀着精美的十二树花钿,整个人的美丽容貌清净若水,没有一丝波动,亦没有一丝涟漪,到底是昔日司空府的三女公子,当今大周天子的宸妃,风华不减当年。
“宸妃?!”
一见竟是李妍,萧长陵原本舒展的眉头,忽然暗自微蹙起来,但仅仅过了片刻,遂又重归平淡;他放下琵琶,轻轻倚着栏杆,面无表情地端起手边的茶杯饮了一口,茶是冷茶,尽管他的身周侍立着披甲带刀的“狼啸卫”,但是谁也没有胆量……敢在此刻撤去冷茶,换上热茶,除非他是活得不耐烦了,整整一夜过去了,萧长陵喝的就是冷茶,然而如鱼饮水,冷暖自知,这些冰冷的茶水沁入胸腹,却化成了一道灼伤自己的热流。
刹那间,萧长陵沉肃至极的面部表情,骤而变得复杂,他的的眼帘微垂,透出一丝嘲讽的意味,平静说道。
“怎么?!宸妃娘娘大清早地过来,就是为了奚落孤这几句么?如果是这样,娘娘还是请回吧。”
或许是听出了萧长陵话中夹杂的怨艾,李妍揽衣向前,依旧保持着其身为皇妃的端丽娴静,浅浅一笑。
“本宫只是想和秦王聊聊。”
“是吗?!”
萧长陵沉默了下来,他身姿笔直地端坐于石凳之上,似乎还在品味李妍的这番话,锐利的眼神,变得有若秋初长天,渐渐展开高爽的那一面,唇角微翘,嘲讽之意愈浓,就连声音也比之前凌厉了三分。
“那可要分清楚喽,你是以什么身份来和孤交涉,是皇帝的嫔妃?还是婉儿的挚友?如果是第一种身份,那对不起……你我内外有别,你是皇妃,我是藩王,娘娘还需避嫌才是;若是第二种,孤奉劝你……最好免开尊口吧。”
“你什么意思啊!”李妍的面色,微微有些愠怒。
“没什么,心里话而已。不过话说回来,宸妃你今天特地来找我,要是想为婉儿打抱不平,那大可不必,我看她好得很!”萧长陵用手指拈着冰冷的茶杯,微微啜了口冷茶,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萧长陵,你……”
终于,李妍那张清柔的美丽脸庞上,忽然浮现起了一缕冷冽的雪色,恍如入夜前的最后一丝苍白。
“我何止为她不平!我恨不能用刀活剐了你!你当初为什么要撇下她一个人在这深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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