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齐刷刷地锁定在了那位白衣藩王的脸上,身上,眼中……
大家眼中的靖北之王,面容冷凝,神色却温煦宁和,一双寒眸幽深如海,未见半分波澜。
是时,夜空寂寂,一轮圆月当头,而由月亮倾泻而下的银辉,霎时便照亮了大半个黑色天幕,使得周围的景物清晰可辨,月光洒落在临湖台上,微凉的西风,也轻拂过那张冰冷的面庞,萧长陵的脸色微沉,手里摩挲着那支羽觞,双目平静地凝视着杯中紫红交加的葡萄酒,时不时抿上一口,竟是一言不发,双唇紧绷,仿似一片锋利的薄刃,看上去平平无奇,实际却是蕴藏了无数的凌厉。
然而,只有谢婉心看得清楚……不知从何时开始,萧长陵的瞳孔,骤然收缩起来,森森寒意如针,难掩伤痛之色,至于那眉目间的寒霜之色,也渐渐化作了惨淡,宛若暗夜里的一钩残月,飘浮在他浓黑飞扬的眉梢之间,别有一分英雄落寞的神韵,教人心碎。
或许,也就是从这一刻起,萧长陵身上那股骄傲且自信的神采,才短暂消逝了半晌,这位曾经纵横四海,睥睨天下的枭雄,仿佛被突然击碎了一场几十年的大梦一般,彷徨无措,这是一个人半生钟情被辜负以后的悲哀,更是一位叱咤风云的战神面对巍巍皇权压迫时的抗拒,而他所抗拒的形式,便只有一个字——杀!
不多时,萧长耀放下夜光杯,温润的面容之上,浮现起了一抹明澈的微笑,一双炯炯有神的龙目,静静地看向了身着一件常服的宣国公凌韬。
“宣国公,朕给你挑的乘龙快婿,卿……可还满意?”
大周天子温醇的言语,一字一句,传入凌韬耳中;凌韬缄默片刻,便敛衣起身,走到临湖台下,行三叩九拜大礼,任凭帝后如何免礼,这位当朝的枢密正使,兵部尚书,太宗皇帝钦封的一品公爵,依旧不肯起身,只是伏在地上“咚咚”地叩首,一边叩首,一边颤声说道。
“陛下,老臣蒙先皇和圣上错爱,以相臣之资立于朝堂之上,多年来未有寸功却忝受皇恩,如今,更蒙陛下眷顾,只是……小女芷兰原是蒲柳之姿,无才无德,又怎能配得上秦王殿下的千乘之尊呢?老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实在不愿让世人嘲笑老臣家的女娘,鸠占凤巢,不知廉耻。还望陛下乞怜……”
“说,接着说。”
萧长耀面无表情,不动声色将肘部熨贴在御座的扶手上,斜斜睨了一眼那位匍匐于地,仍在喋喋不休的宣国公,眼中闪过幽暗锐光。
见陛下脸色骤变,凌韬面部微怔,但在斟酌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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