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宫的重重木门,飘向了金明池,跑进了崇德宫,钻进了承乾宫,在那株已经有些年份的大树下绕了好几个大圈,最终躲进了那间无比寂静的御书房中。
高雍安静地站在御书房内,手上拿着一份布满征尘的奏章,一脸沉静。作为继郝廷玉之后的新一代殿帅,先前那句带着颤抖的话语,只是他作为禁军大统领对君上应尽的本分,正如大周所有的臣子一样,他也不愿意看到陛下和秦王彻底撕破脸皮,起码要维系住表面的客气。
萧长耀沉默地磨制着弓箭,一边打磨,一边凝思。先前,他的眼神之中,也不由自主地浮起了一丝惘然。对于帝心如渊的他来说,这种惘然,是很多年都不曾出现的情绪了。或许,也只有那位与自己一母同胞的亲兄弟,那位光芒万丈,声名煊赫,历经无数恶斗血战,替大周帝国开山劈路,立下不世之功的靖北之王,才会令他陷入这种情绪之中。
“继续说。”萧长耀终于开口,淡淡说道。
一代君王冷冽的声音,如同寒冬腊月的凛冽朔风,瞬间刺破了高雍薄弱的耳膜,让他的身子不禁颤抖了一下。
他缓缓展开奏章。
“陛下,秦王在奏章中称,大军自破锦州以来,北渝残部望风披靡,纷纷请降,因而……秦王决定,择日发兵西进,辽西诸郡传檄可定。”
辽东全境底定,辽西指日可待,按理讲,这是萧长耀登基以来第一份如此耀眼的开拓之功,历经数十载征伐,那些如同蝼蚁的北渝余孽,终于在大周铁骑的碾压之下,灰飞烟灭;这本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可萧长耀的脸上却看不见一丝欣喜,反而愈发沉凝,于这位九五之尊的帝王而言,这份震动朝野的赫赫战功,竟然又是出自萧长陵之手,出自靖北军之手,这无疑是他最为耿耿于怀的事情。
啪!
大周天子的指节,微微用力,帝王手里的箭镞,在光滑的石面上骤然划出一抹火花,声音异常清脆。
“就这些?!”萧长耀面无表情,冷声反问道。
高雍默不作声。
片刻之后,萧长耀缓缓抬起他那高贵的头颅,一代帝王眼眸里的迷惘之意,早已消散不见,有的只是一道淡淡的寒光,归于冷漠。
“这个李怀光,真是太让朕失望了,朕把他放在云州,是要让他替朕分忧,可他都做了些什么……,三天两头的给朕添乱,还赔上了朕的一万控鹤。看来,让他去云州,朕是所托非人啊!”
“陛下息怒。”高雍声音极低,转而又开口说道,“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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