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前崩溃为一滩碎片,即便是用生铁铸成的锦州城门。而巨盾组成一张龟壳般的防御,北渝王军的羽箭,根本无法伤害盾下推动犀角冲的战士们,唯一的威胁,则是城上砸下数百斤的巨石或者木檑。那可怕的重量,完全可以把盾牌下的靖北将士轧成肉泥。
白羽射手仰天半引长弓,箭镞瞄向城楼,准备对着一切威胁犀角冲的敌人放箭,彻底将其收割;靖北军的巨弩大阵,混杂在白羽长射手最前锋的队伍里,无数膂力惊人的强弩兵士,用带着木柄的铁钩扯动床弩的钢弦,在张开的巨弩上安置并排的铁矛大箭,每一支弩箭,均有一人一臂的长度,所有的大箭呼啸着离弦的时候,短时间内任何一段城墙的上方……必将无人敢于抛头露面。
犀角冲缓缓逼进。
尖锐的槌头,仿佛下一刻便会突破锦州城已经脆薄如纸的防御,剩下的就只有短兵相接,近身搏杀了。
城上的渝军猝不及防,来不及倾泻箭雨,更来不及投掷滚木巨石,被烈火煅烧着的城头之上,似乎已经空无一人,而那杆镶嵌着明黄长龙的“北渝龙旗”,则早已被霹雳车投射的火球蹂躏得不成摸样。犀角冲推至城下,成百上千的靖北军士,奋力拽着数十根长绳,拉动被铁链吊着的巨槌,而后一齐放松,数千斤的巨槌轰击在城门上,城门发出一声就要迸裂般的巨响,高大巍然的城楼,直似颤动起来,最终还是艰难地挺住了。可战士们没有放弃,再次拉动长绳,而后又一次释放巨槌。这一次的轰击,倒是取得了应有的效果,锋锐的犀角,刺入裹着熟铁的巨门之中,只听得“哄咙’一声,整个城门震动着,城楼摇晃着,城墙上也落下簌簌的石灰。
靖北军如潮的攻势,一浪接着一浪,犀角冲一再地发动轰击,而它的周围……则是整整数千名高擎巨盾的狼啸卫,凭借密集的铁盾防御,保证这架攻城器械攻击的连续性;如此看来,锦州城门的崩塌,只是一个时间问题罢了。
王旗招展。
萧长陵凝然端踞马背,双目幽寒,冰冷地注视着面前这座已然摇摇欲坠的辽东大城,眼中仿若汇蕴一汪深潭,凌冽不可逼视。他的身姿英阔,笔挺的背脊,平静而慰帖地紧紧附着一层沉重的戎装,而他身后的大氅亦随风卷动,爆发出猎猎飞舞的振动之音。
“大王,再有几轮攻击,城门势必倒塌,想必……连公孙顺奴都没有料到,我们会把这玩意儿带到辽东吧。”龙西风颇为得意。
萧长陵冷峻一笑。
“军械再好,最后还是要靠人来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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