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勣喏喏称是。
“密令发往燕京,令宋子才暂摄政事,西大营压往辽境,直取松山、兴城,截断锦州两翼。”
“是。”
萧长陵仰首,静观满天星河,沉吟半晌。
“李怀光……天子嫡系,握兵三万,驻节云州。若留他独镇,我靖北军后路堪忧。李怀光所辖控鹤卫,此次,孤带去出征作先锋之用,名正言顺断其一臂,令此人羽翼尽翦。”
不多时,萧长陵的脸上,浮现出难得一遇的迷之微笑。
“孝侯,你即刻以孤的名义,起草密令,令大将杨芳持本王手谕至云州,命三千营移驻柳城,监视李怀光;如此,我大军与李怀光在云州城内各居一隅,呈犄角之势,不使一方独大,也免皇帝起疑。告诉杨芳,万事隐忍为先,在孤归来之前,切勿与之产生冲突,以免影响大局。”
“是,卑职遵命。”陆勣躬身,微微一礼。
萧长陵继续吩咐道。
“命令苏翊,整军经武,封锁边境,严防扩廓异动。”
“是。”
“通知胡锟,着择铁骑三千,赴壶关……告诉他,孤在北大营等他。”
“是,大王。”
这是大战之前的铺陈,步步为营,严丝合缝;而这一切布局,皆是出自靖北之王的执子定势。
静夜无声,王帐肃穆,深黄色的灯光,照上一卷洁白压纹镶金边缘的信笺,其上的字迹,遒劲挺秀,飘逸横飞,一行一行“唰唰”地顺着笔端喷涌而出:
“北渝公孙,慢辱天地,既已分崩,复又僭逆,袭扰北疆,霸占辽东,迁劫百姓,残暴生灵,南山之竹,难书其恶,所闻共见;自古中原居内以制夷狄,服诸侯,夷狄居外而奉中原,诸侯有道而守四邻。渝虏,本西胡之遗孤,北上流离,合百蛮之丁,今不宾王化,屡寇边陲,附蠕蠕羽翼,仰柔然鼻息。自边衅以来,渤海大旱,辽西饥馑,民生凋敝,上下交怨,此盖天地降罚,故今略举大端,以喻使民,余率鹰扬之校,螭虎之士,暨骁锐数万,并侯王君长之群,元戎奋武,长毂四分,云辎蔽路,万有三千余乘,勒以八阵,莅以诸神,玄甲曜日,朱旗绛天,遂取锦州,下松山,经兴城,绝辽水,斩叛贼以衅鼓,血尸逐以染锷,上以摅文景之夙志,光祖宗之玄灵,下以安固后嗣,恢拓境宇,振大周之天声,兹所谓一劳而久逸,暂费而永宁者也,乃遂封山刊石,昭铭盛德。其辞曰,铄王师兮征荒裔,剿凶顽兮截海域。夐其邈兮亘疆界,熙帝载兮扬万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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