击的命令,一旦时机成熟,三万靖北铁骑,便会对那七万渝贼展开一场毫无悬念的血洗与屠戮,彻底将它们从世上抹去。
忽然,一阵夜风吹来,桓欷安静地坐在马背之上,缓缓摘去沉重的铁盔,扯下脸部的甲片,露出一张刀削斧凿的面颊,一头褐色的长发,在风里飞扬,而他那双褐色的眸子,仿佛烧得通红的炭,炯炯不可逼视,甚是威严。
除去头盔的瞬间,桓欷摩挲着身畔的酒袋,猛地灌了一口。他喝酒就像喝水,北方烈性的烧酒,辣在他的喉咙里,像是有一把灼热的小刀来回刮着。
少许,桓欷放下酒袋,目光凝望远方,一振甲胄上的征尘,用力举起右臂,厉声命令。
“南霁云,袭营!”
“将军,渝贼据守的东西两寨,相距甚远,恐有人遁水,不易偷袭。”副将南霁云策马执刀,正色应道。
“可以用火阻截,勿使之离营,我即刻就到。”桓欷缓缓举鞭,脸上带着一抹冷峻的笑容。
“得令!”
此时,三万铁骑敛声屏息,一种压抑,森严的气氛,笼罩四野,形成了一副令人心悸的场景。
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飕的一声。
一支鸣镝的火箭,划破沉沉夜空,照亮了些许暗色,由此揭开了靖北军有史以来最为胆大妄为的一次奇袭行动:以三万虎豹骑之锋锐,轻兵疾进,趁夜袭营,一口吞下七万余众的北渝大军。
这样的壮举,竟似堪比当年一万八千铁骑远袭龙城的狂飙之势。
大娥山的巅峰,依然一片清明,此时距离山顶最近的那片夜空,天上厚厚的阴云,忽然消散而尽,露出一轮皎洁的明月,洒下冰冷的月光。
山下,杀戮已起。
夜色之中,渝军营寨前,漆黑如墨的暗影,兜头罩下,靖北大军进攻冲杀的鸣镝声,划裂长空,四方箭雨纷飞,杀声盈野;仓促之间,北渝中军大营的防线,由日间攻势转为抵御夜袭,即使是再精锐的部队,一时也难免措手不及,更何况,此时的北渝大军,由于连日鏖战,早已筋疲力尽,加之又遭遇突袭,营内顿时乱作一团,竟连靖北军第一轮凌厉的攻势都未能挡住,便导致全盘溃散。
狼烟,烈焰,血影,刀光。
嚓!
刹那间,一簇乌云箭雨,自远方松林深处爆射而出,嗡的一声,便飞掠到渝军营寨上空。纷飞的流矢,倾泻而下,仿若大娥山那头下了一场瓢泼大雨,雨落处,大片殷红的鲜血,瞬间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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