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的宁寂,仿佛是好几匹快马竞相追逐,从远方直逼而来;只见,大将杨芳单骑策马,平端一支长枪,在距离秦王车驾骑兵锋线只有不足百步时,执辔耸立。
“大王——”
“讲。”
车帘纹丝未动,只不过从车厢之中飘出了一抹如雪山般冰冷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也没有任何波动,惟有恍若千年冰湖的沉静与冷峻。
“启禀大王!前方便是涿郡,我们是否进城休整?”
杨芳踞马抱拳,度日如年。
“不必了。”
隔着厚厚的车帘,刚刚那一抹寒峻的声音,再一次幽幽飘出车外,比之方才冷冽益甚,就如同一柄崭新出鞘的靖北刀锋,闪着明亮的刀光,割在杨芳将军幽黑的脸膛之上,隐隐划出血痕。
随着一阵北风拂过,车帘缓缓卷起,而当车帘掀开的那一瞬间,靖北之王清峻冷傲的风采,便在这一刻,借助夕阳余晖的微芒,宛若画上栩栩如生的人物一样,呈现在靖北铁骑的视野以内,枭雄之姿一览无余,王者之仪赫赫生威:
车厢内,一袭白衣的秦王萧长陵,冷峻肃然,正襟危坐,双手始终平平放置于膝前,身形仿若劲松,纹丝未动;萧长陵的坐姿,巍然如塔,极具靖北之主与一代枭雄身上所能凝聚的凛然之势,那雄伟的姿态,凌霜的傲骨,大有吞天野望;而众目注视下的靖北之王,有着俊秀的身姿,浓密的乌发,清逸的脸庞,英挺的断剑眉下,镶嵌着两潭幽静若冰湖般的双瞳,面部表情孤寒淡漠,独有唇下勾勒起一抹冷峻至极的微笑,不,是冷笑……
这样的风姿,这样的气度,终是无负当年白衣之名!
“孤早就说过,无军令时,大军调动,不得惊扰百姓;孤自己定的军律,岂能自己坏了规矩!……杨将军,你去传孤的口谕,令全军轻兵疾进,绕过涿郡,我们直接回晋阳。”
萧长陵的声音,依旧寒冽似冰,平静如水,未见一丝波澜。
“是,大王!”杨芳挺枪应道。
少顷,萧长陵起身,缓步走出王辇,静静地站在车辕之前,双手负后;他的脸上一片平静,没有丝毫动容,只是凝眸望着苍茫暮色中的那一轮西沉落日,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不怒自威的面容之上,仿似涂抹上了一层淡金澄澈的光晕,愈发衬托出靖北之王坚毅的脸部轮廓。
落日入眸,萧长陵的目光,幽邃,寒肃,厉杀,沉默片刻之后,他又回首看了一眼麾下绵延不绝的三千铁浮屠,唇角竟不自觉地向上轻扬,展露出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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