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帅案之上,摊有一幅绘制最为详细的北境地形舆图,两版三州都督府驻军与城防卷轴图,亦是高高悬起,占据了半片墙壁。
至于大帐的最中央,陈设着一座巨大的写放山川,其实,就是一个人工制作的巨型沙盘,里面用细沙凝土构筑而成的山脉、河流、原野、道路、城池,比比皆是,甚至连大大小小的村镇、哨所与关隘,都被标注得清清楚楚,可谓一目了然,尽收眼底。一根六尺长的竹竿,就那么斜斜地放在沙盘边缘。
宽敞的中军大帐,穹隆高阔,一派杀气腾腾。
帐外,铁蹄之声此起彼伏,操练喊杀之声,亦是不绝于耳;然而此刻,这座被靖北大军视作中枢的帅帐,一时将星荟萃,豪杰云集:
左将军苏翊、右将军胡锟、左副将军桓欷、右副将军元英、北中郎将杨芳、西中郎将秦敬、东中郎将皇甫岳、南中郎将贺韬、北大营骑虏将督独孤云虎、东大营左三统军池弘义、铁浮屠右营都督薛兰成、秦王府右二护军龙西风、鹰扬校尉韩如江、虎贲校尉娄燕山、果毅都尉高宝宁、骑都尉李贲、折冲都尉阚棱……
靖北名将,齐聚一堂。
他们人人身披铁甲,手拄靖北刀,沿沙盘依序列开。
风儿掀开帐帘,一抹绚丽的秋阳,笼罩着杀意横秋的中军大帐;明澄的阳光,倾泻在萧长陵那张寒峻如深潭的脸上,勾勒出了他本身就坚若磐石的棱角与轮廓,愈来愈显示出此人作为十二万靖北大军之主的至高无上。
萧长陵静静地凝立在沙盘前,一动不动,此时此刻的他,依旧身着白衣战甲,只是摘去了缀着雪白雕翎的羽盔,以发冠束发,腰间悬佩“承影”,手中提着靖北刀;他的目光,始终森冷如利剑,投射出两弯黑白分明的云影,竟是直直将眼前这座巨大的沙盘,全数覆盖在了他幽深的视野之下,不留一丝空隙。
许久,萧长陵绷在面颊上的凛然之色,渺如烟海;言语之中,带着朦胧的阴翳,淡淡地撇下了冰冷至极的一句话,只觉噬魂浸浸。
“说吧,柔然方面,近来可有异动?”
闻听此言,身为靖北诸将之首,位列“靖北四大名将”之一的左将军苏翊,赳赳阔步上前,执起那根六尺长的竹竿,指点着面前广袤的北境山川;一丝淡漠的笑意,从这位靖北名将的脸上,迅即掠过,那张沟壑纵横的古铜色面庞,渐渐凝固起了如斧凿刀刻般的棱角。
“启禀大王,探马来报,从昨日拂晓开始,一支隶属柔然王庭的五万怯薛军,突然引兵东进,似有大举来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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