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卷带起的一抹寒冽笑意,仿若一柄凌厉的弯刀,闪烁着刺骨的刀光和刀风。
正当此时,萧长陵的眼底深处,陡然微凛,两道清绝的目光,竟似两支利箭直射入心,撞上皇帝深渊镜湖般的眼波,心头顷刻笼罩上了一层冰霜,就像此刻一袭白衣的他,独自一人,行走在茫茫没有边际的雪野之上,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徒留下一道孤独的背影,任由风狂雪虐,拂去一身尘埃。
四目相视片刻过后,皇帝的目光,旋即轻轻移开,落在了窗外明艳的夏光,一时不禁有些失神。
萧长陵扬起眼眸,双目之中的凛冽寒意,稍稍有所缓和,沉静地凝视着父皇那张端正肃杀的脸庞,半晌才流露出少年郎特有的皎皎容色,开口说道。
“蒙父皇错爱,儿臣终生不敢忘却。只是……父皇,诸皇子弱冠封王,这是自大周立国以来太祖皇帝定下的规矩,儿才疏德薄,性情粗野,况且又尚未及冠,父皇若封儿臣为王,只怕不合规矩……”
“规矩?!”
萧隆先微微低下头,懒散地把玩着腰间系着的那枚青玉佩,看上去非常漫不经心,好像并不怎么在意一样。
“规矩还不是朕定的!你是朕最倚重的儿子,朕说你当得起,你便是当得起,朕倒要看看,朕封自己的儿子为秦王,谁敢有异议!”
身为九五之尊的天子,萧隆先的口气,平淡得如云烟袅袅,却又兼具生杀予夺集于一人之身的铁血与决绝,直让人听得不寒而栗。
此刻,偌大的甘露殿,因为盛满了纳凉所需的冰块,一扫自宫外扑面而来的滚滚热浪,幽幽泛着清凉;寝宫的角落,陈放着一尊鎏金玄鸟宝鼎,一名身着宫装的女官,正捻着一支尺余长的金火钳,熟稔地拨开炉内残留的香灰,撒下了一把龙涎香,重新燃起香料,发出轻微的“噼噼啪啪”的声响,愈发衬出甘露殿静若一池春水的空气,甚至湮没了盛夏的暑气。
忽然,天子沉寂似水的面容,闪过一瞬不易被人察觉的松弛之色。
“二郎啊,其实,朕给你封王,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
“请父皇赐教。”萧长陵缓缓直起身子,骨节分明的修长十指,非常自然地垂在身畔,那双如寒镜玄冰的黑瞳,掠过皇帝老子面颊上的皱纹,仅仅在自己父皇的脸上,停留了须臾,便又转向了一边,眼神沉肃无澜。
一身明黄龙袍的大周宣帝萧隆先,满脸平静,微微笑道。
“靖北军,虽是我大周的精锐之师,可毕竟是一支新军,根基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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