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两年了……”
显然,皇帝陛下这种平淡若水的反应,似乎全在萧长陵的意料之中。这位身着明黄龙袍,神情冰冷至极的中年男人,只是随心所欲地点了点头,仿佛是在重复一个陪伴自己很多年的习惯,俨然已经与他身上那股深入骨髓的帝王威仪,融为一体,成为了他生命的一部分。
随即,萧隆先那双幽邃而又灼人的目光,缓缓从萧长陵俊美的面容上挪离,投往墙壁上那幅宽阔的“九州版图”,天子眼风所及,落到了帝国疆域极北之地的广袤领土,那里,有苍茫的大草原,有千里的戈壁滩,有无数固若金汤的险关雄镇,更有连绵起伏的燕然山,以及被柔然儿女视为发祥地的“斡难河”……
望着眼前这片广博的天地,萧隆先的胸腹深处,忽然涌起一团无比炙烈的灼热之感,那是一种身为天下之主俯瞰寰宇的激荡,亦是一种放眼四海的豪壮;一身明黄的大周天子,站在地图下方,一动不动,负手而立,只是默默地看着这万里无垠的北境山河……
想当年,这位雄才大略的帝王,尚是太子之时,便亲自率兵南征北讨,立下了不世出的赫赫之功,不啻为“东陆第一名将”,无人可与之争锋;只是近十年未曾亲征,才让萧映雪、萧长陵这些后辈英才,崭露头角,青出于蓝,掩盖了皇帝陛下在开疆拓土上的荣耀。
“二郎,朕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刚刚接手北大营的时候,好像还不到一万人马吧。”
皇帝的话语,分外平静。
作为一位手握全天下最雄厚的国家资源的君王,愈是心旌激荡,面上的表情,却愈发显得沉静如山;此刻,皇帝的脸色与眼神,有若两方深不见底的寒潭,激射出彻骨的寒意,直似要将整个甘露殿吞噬在那双冷绝的龙目之下。
“是的,父皇,那些弟兄,都是当初跟着儿臣一起出塞北伐的手足袍泽,他们的父母兄弟,绝大多数,都死在了柔然人的屠刀之下,若论忠诚,他们绝对是大周最忠诚,对柔然恨之入骨的战士,北大营的名字,还是那次北伐后父皇赐封的呢。”
萧长陵一脸淡定从容,凌绝如剑的双目,闪耀着刺骨噬杀的寒光,透过父皇明黄瘦削的背影,深深地凝望着地图上的北境版块,神色镇定坦然;唯一略显不同的是,在这位白衣统帅的眉心中间,仿佛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沉重,勾勒在他面无表情的脸庞之上。
淡漠到了极致的沉重之色,呈现在萧长陵清冷的颊上,看上去时隐时现,幽冥晦暗;这种沉重的神色,不是悲天悯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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