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丈的漫天飞雪竟凝滞半空。
在十数名月氏、塞种胡商的簇拥下,丁零老萨满支迦罗身披雪貂大氅,眼眶里嵌着的猫眼石随光线变幻深浅,脖颈间悬挂的黄金狼髀骨与不知从哪掠来的秦军符节,互相碰撞出金石之音。
“蒙大人来得比鹰隼还快。这枚棋子既已无用,不如送予我族祭天……”
他的雅言带着草原腔调,枯枝般的手指划过王胥瘫软的身躯,目光却望向了蒙衍后方一名不起眼的中年缇骑:“说起来,此行真正的主事人,应该是阁下吧?”
蒙衍挥袖震开试图抢夺王胥的丁零武士,大踏步向前,替那位随手脱下玄甲、露出身着土黄色襟袍的皇后使者让出了道路。
一名已入七境搬山的宗师,纵然只是外族,也需得让同等阶的强者来对话。
早就被赵青“夺舍”、特地委派过来,主持新贩奴路线开拓、亦将此事充作忠诚度考验的郑立人,无疑将成为接下来谈判的主导者。
更具体的说,这是郑袖招揽培养高等阶手下时,最常见的通过即重用手段,而边上的巡察尉蒙衍,虽说看似是蒙侯府的派系,可实际上,亦算是皇后在外收买的眼线。
名义上好像有些独立开府意味的大秦十三侯,在获取这些权柄的同时,自然也得接受部分元武、郑袖安插的人手,让不少本家人全心投效。
因此,在知情者的眼中,蒙衍应该称得上是此行监控中的明线,真正的暗线,恐怕是名实力已超过初入七境的宗师,却是从头到尾均未出现。
不得不提,在胆之身神附身了有一段日子后,“郑立人”确实顺利迈入了七境,可却又出现了某种相对上的困境:因该修为纯由赵青本命元气的法则来维系,一旦脱离退出,就会半永久性的跌境。
看上去,这也算得上是一种有趣的状态,让她对该阶段的特质有了更根本的了解。
……
当丁零萨满的驼队与蒙衍部属对峙时,山脚矿洞的岩壁轰然炸裂,暗渠中奔涌的阴河水倒灌进巷道,和蒸腾着的硫磺味雾气融为一体。
在混乱的推搡中,赵三郎怀中的青铜弩机不慎滑落,刚想要弯腰去捡拾,却在触地瞬间被双镶嵌绿松石的牛皮靴踩住。
抬头望去,竟是个深目高鼻的胡商,其耳垂金环刻着与王胥玉璜相同的塞人图腾,蛇首鹿角纹蜿蜒的样式,跟赵三郎六年前在河东黑市见过的赝品鼎纹如出一辙。
那年冬至,正是为给高烧的女儿换半斤犀角粉,他才冒险熔了官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