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教诸多高手,率军侵我王城,死罪难逃。临死之际,你还有什么遗愿,大可告知本教主?本教主敬你是个人物,自当为你办妥。”
菱绡还未说话,小叶子已跪倒在地,深深叩首就要求情:“教主,我……”
神照熙摆摆手,压住了小叶子的话头,只看着菱绡道:“……仔细想一想。好好回答我。”
菱绡俯身沉默片刻,忽然惨惨一笑,左手收拢,将指间银戒指用力握在手心,递了出去:“……我死不足惜。身入天王帮,便做江湖事。我没什么后悔的。只有一件事……若教主你见到一名叫陆徵的少年,请替我将这戒指还给他。告诉他我不爱他。请他别为我费心了。”
神照熙弯腰取过戒指,端详良久,叹息一声:“……若是无情,又何必临死嘱托。”他将戒指放回菱绡掌中:“还是你自己还给他吧。有些话,当面说,会比较没有遗憾。”
他站起身,挥了挥手:“白树,带她去寝宫吧。”
白树俯首,眼中含泪:“是。”
菱绡只觉背后被人用力推着,走得亦步亦趋,她紧紧握着手中戒指,菱角花得棱角刮着掌心,传来一丝丝微微的刺痛,将一丝预期之中的凄凉深深刻入她几乎停跳的心里。在她身后,神照熙缓缓起身,朗声下令:“传令全城护军,全力反击,誓死夺回月华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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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门门楼上。旌旗残破,灯火萧索。昀汐孤身一人站在城头,仰首望着漫天星斗,眼眸沉寂。
这本该是个宁静的夏夜,他本该在正殿之中继续自己应该做的事——整顿军纪,重设法度,安抚臣民……可现在,他只觉得这一切都像是一个梦,在最平稳的时候戛然而止的梦。
是菱绡的自白将他拽出了梦境?不,明明是他自己打碎了自己的梦。
菱绡作为下属,是他一手培育出的精英,无论是作风还是思路,都无时无刻与他同出一辙。也因此,他也自然能理解菱绡,明白菱绡——作为他最信任的亲信,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她没有错。
错的是他自己,彻头彻尾错的是他自己。菱绡不过是他手里的刀,在刺进敌人胸膛的同时,也划伤了握刀的人。
他曾经将荆婴的死怪在任青眉身上,恨不能将任青眉打下十八层地狱,如此方能心安理得,以为自己为荆婴报仇雪恨。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自己是一个清白的完美受害者。可现在,他再也不能坦然的说出这句话了。所有过往之中他的怨恨,他的发泄,他的苦苦追求的慰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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