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大人恕罪。”
林则徐一拍惊堂木,厉声道:“查所有夷船进口,皆经尔等结称并无携带牙片,是以准令开舱进口,并未驳回一船。今牙片如此充斥,毒流天下,而尔等犹混行出结,皆谓来船并无夹带,岂非梦呓!若谓所带牙片早卸在零丁洋之泵船,而尔等所保其无夹带,是指进口之船而言,实则掩耳盗铃,预存推卸地步,其居心更不可问。乃十余年来,无不写会单之银铺,无不通窑口之马占,无不串合快艇之行丁工役,并有写书之字馆、持单之揽头,朝夕上下夷楼,无人过问。银洋大抬小负,昼则公然入馆,夜则护送下船,尔等岂能诿于不闻不见,乃相约匿不举发,谓非暗立股份,其谁信之!伍绍荣,圣上委托尔十三行与夷人交涉所有事宜,本钦差更将宣谕大事托付与你,尔却如此敷衍了事。你可知罪?”
伍绍荣惶恐,道:“卑职知罪。”
“你可知什么罪?”怡良入粤不久,未深渗其中,更肆无忌惮,“查顿、颠地、马地臣等本是牙片巨贾,尔却与此种人等迎来送往。你,勾结夷人、卖国求荣!”
伍绍荣知“勾结夷人卖国求荣”罪名滔天,赶紧道:“钦差大人、总督大人、巡抚大人明鉴,夷船入港,先由水师盘验,再去海关报备,最后才由十三行买进卖出。夷船出港,必先领取下海标牌,再由水师检验方可。夷船进出之事宜,十三行所涉寥寥。与夷人交涉,是十三行职责所为,不为勾结;无半点牙片买卖,何来卖国?”
林则徐粲然一笑,“这样说来,你伍绍荣还是个好行商。”
伍绍荣怎么觉都觉的钦差大人的笑是那么的瘆人,心肝突地一颤。
林则徐继续道:“既是好行商,可敢具结?”
伍绍荣怎敢具结,唯诺道:“这这这——可可可——”
林则徐厉声道:“尔等糗事我岂不知。既不敢具结,来人,枷锁伺候!”
众行商亦不敢具结,个个都被卡了枷锁。
伍绍荣忽记起廷帧规劝过的话,赶紧跪拜求饶,誓以家资保命。众行商亦随。
林则徐道:“若牙片一日不绝,本大臣一日不回,势与此事相始终,断无终止之理。伍绍荣,卢继光等,务必再劝夷人,速交牙片;将功赎罪,此机莫失。夷商,如再不呈交,明天十点本钦差将亲到十三行公所,措办一切。审讯夷商,正法一、二。现在,传本钦差令,立即包围十三行。”
众夷商见到伍绍荣等项上木枷,个个都错愕惊诧,有人甚至想拿斧头劈开那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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