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还是不了解大宋。”
贾涉连连叹气:“宋金两国有个绝大的不同,便是金国朝野能够坦然谈论利益,而大宋朝野,言利如我者都是小人,满朝仁人志士皆以道德为号召。因为用道德掺入了政争,每一方的政治势力都必须在道义上压倒对方。便如现在执政的史弥远史相公,周国公应当是觉得此人软弱,稍稍动用武力,就能将之压倒,从他手里攫取巨额利益。但如果定海军果然大举南下,朝野内外皆以战为嘉名,以主战为伟论,到那时候,史相是挽不回朝野主战巨澜的!就如当年韩相挽不回朝野主和巨澜一样!”
“既如此,无非厮杀一场,马上定胜负。”
“那就回到了泰和年间宋金交锋的局面,那一场是大宋挑起,又不得不和,前后还延续了两年之久。如果是大金主动挑衅,大宋军民人人奋而自保,视朝堂上言和之人皆为国贼……那接下去的兵连祸结要多久?如果两三年里不得收场,这段时间里,国公你又打算做得什么生意?没有大宋的合作,从海上获得一千万贯的收入,绝不可能。国公,你打算怎么来维持偌大的开销?”
胥鼎待要反驳,郭宁略抬手示意,他便继续坐着。
郭宁沉吟片刻。
在大金面前,南朝宋国从来都算不上什么强敌,百年来,大金之众饮马长江数次,可从来没见到宋国的兵马威胁到大金的核心领地。
但南朝能与大金并立百年,实实在在也有其优势。
他们攻虽不足,守则有余,凭着南方独特的气候、水文、地理,足以对抗大金的雄兵勐将。大金的兵马愈是南下,愈容易在失去天时地利的情况下遭到勐烈反击。
更麻烦的是,虽然宋人孱弱,而敢战善战之人总会被他们自家朝争所害,可到了每次大战关头,又总会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几个才力绝伦之将,在某几处战场夺取胜利。
在大金国的武人看来,宋国便如一个虚弱的敌人,明明每次都被大金打到鼻青脸肿,就是不肯倒地毙命,还偶尔能够反咬几口。更令人讨厌的是,随着大金自家的衰弱,每次搏斗下来,鼻青脸肿的未必只有宋国。
比如贾涉提到的开禧年间这一场,大金其实已经把老底子都兜了上来,一面挥拳痛殴宋人,一面自家快憋到没气了。
当然,定海军集团的勇勐善战,十倍于当时的大金。郭宁对自家军队的武力有十足信心,所以近来才会注目南方,并陆续向这个方向落子。
但他真没有想过一定要把宋国如何,他的目标正是贾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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