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刘熏就过来了,他又勒起裤管指着浸血的左膝盖说,我这儿碰伤了。
刘熏看见他从枝桠上摔下来,以为没事的,因为倒下的古槐即使枝桠还悬着也只有那么高,况且身子倾斜坠下,中间还挡着树枝,这就使他身子坠落时因受控制而速度变慢,慢慢地摔下来,即使挂伤了,也不会有大碍。未料,看马六的那张苦脸,显然伤得不轻,他不清楚,这全怪树桠下的那块突兀的石头。刘熏说,我背你到村卫生院包扎伤口吧!
不用。马六坚强地说,歇会儿就好。他把那只已装了少量货的蛇皮袋一拉,央求道,你钻进树枝缝隙里去捡拾那些快死去的飞不动的白鹤、鹭鸶吧!雏鸟都要。
我不喜欢吃这种野味。刘熏拒绝了他,又说,我还是背你到村卫生院包扎伤口吧!
算了算了,一切都不要你管。马六生气地说,算我白请了你。
刘熏是个挺讲义气的人,他说,好了,好了,马哥,别怪我。于是就猫着腰钻进古槐树下的缝隙捡拾那些垂死的蜷曲着不动的白鹤、鹭鸶什么的鸟,尽管心里不情愿。
几天后,马六左膝盖上的伤不见好转,非但没有结痂,还发生溃烂,而且周边还红得发痒,导致整条腿都放射性地痛。他不能走路了,最要好的朋友刘熏也离开了。
他在家里,躺在门前的一把竹靠椅上不想动。他家有一进三间土砖屋,没有楼,抬头就能看到屋顶的瓦片;屋里潮湿,还有一股霉气。因为他平时回家少,这次不是腿痛,不会呆在家里。其实马六很孤独,没有亲人,母亲早年在生他的时候因出血过多,加上乡村的医疗条件不好,没有抢救过来就走了,成了村民所说的“生产鬼”,葬在屋后长满茅草的北山坡上。
父亲是个铁匠,后来再娶了一个姓刘的大嫂,成了他的后妈。后妈趁父亲在外打铁不在家的时候专门虐待他。有时把他身上掐得那儿一块紫,这儿一块绿,他不敢跟父亲说。
因为后妈在打他时倒竖柳眉警告过,你父亲回来了,决不能跟他讲,要是讲了,老子在你父亲出门后要加倍地揍你。马六领教了后妈的厉害,害怕得不敢作声。马六稍大一点,就在外面混,很少回家,经常露宿在街道码头或者车站候车室什么的地方,后妈也不管,她的管就是无理的打骂,这让马六厌恶见到她。
在他12岁那年,父亲病逝家里又发生变故,后妈跟另外一个男人走了。走了好,马六回家进出都自由了。由于没有上人管教,马六就在外面混,混成了小偷小摸,他没有少挨过打,由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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