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2日傍晚,在长江下游巡视了一圈的绵恩回到了江宁。他这次雷厉风行的巡视速度让习惯了慢节奏的江南文武官员极为不适应,三天就跟脚底下踩了风火轮似的紧捯饬,连接风酒宴都没时间吃。
然而刚从燕子矶下船回到毗卢寺,匆匆赶来的江苏按察使布颜就向他和两江总督福宁报告了一件事。
“王爷,大帅,前天下午,随园来了十个不明身份的人。到了昨天早上,随园大门便挂出了‘闭门谢客’的牌子。”
“你确定只来了十个?”
“确定。”
“空着手来的?”
“没有。他们每个人都背着个半人高的大袋子,看上去十分沉重。”
“闭门谢客的理由是什么?”
“说是袁子才病了。”
绵恩哼了一声,冷笑道:“早不病晚不病,救兵到了就病!”
“救兵?”两江总督福宁很是诧异。
绵恩微微点头,语气变得无比凝重,说道:“北海贼已经知道本王来了!那十个人就是来保护袁枚一家的!”
“怎么可能?王爷来江宁这才几天。他们怎么会.”福宁脑门上青筋直跳。
“到现在你还不明白?”绵恩盘腿坐在榻上,目光像刀子一样盯着福宁:“这江南,已经被北海贼捅的到处是窟窿!你那里,奇丰额那里,甚至是庆霖那里,都有北海贼的暗桩!唉!你们不知道,北海贼有种快速传信的手段,比六百里加急都快,而且极为隐蔽,朝廷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查清楚。”
绵恩望着窗外愈发阴沉的夜色,出神了片刻,斩钉截铁的道:“随园的事不能再拖了!今天来十个,明天就能来一百个。必须快刀斩乱麻!”
福宁惊讶的道:“王爷的意思是,今晚就动手?”
绵恩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对福宁道:“去满城,这毗卢寺住不得了。”
说罢他又对布颜道:“随园那里要严密监视,暂时不要打草惊蛇,每隔一个时辰派人向我禀报。”
这一夜对江宁城内的很多人来说,注定是无法入睡的。
从戌初的一更天开始,两江总督衙门外不知为何来了数百名手持武器的兵丁,为首之人是督标中营的一名千总。在无数人错愕的目光中,那名千总下令,将总督衙门照壁墙两侧做生意摆摊的全都赶走。
霎时间,西华大街和织造署东侧的利济巷内鸡飞狗跳,锅翻碗碎,人喊马嘶,原本热闹繁华的街巷就跟遭了兵灾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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