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抄出扔在路上,然而这些沾满鲜血的东西谁也不敢捡。到了第二年,因为嘉定华商死绝,无人贩运货物,粗茶涨到了一斤八贯钱,一根针一百个钱。
“小人的大哥, 一家四口, 都被西山兵杀死,抛入江中。因城内华商尽数死绝,小人和父亲直到几个月后才知晓。虽经多方查找,然大哥一家的尸骨已是沉入江中,被鱼虾所食,再难收敛。八年来,老父寝食难安,每每思之,捶胸顿足,夜不能寐......”
叶成相说到最后,已经是嚎啕大哭。
邓飞、王远方和洪涛听完叶成相的讲述,脸色都变得极为难看。三人来本时空也六年了,早些年要是听到这些事的话,虽然不免同情,但总有种疏离感,就像隔着一层薄膜。而随着同这个时代的融合度越来越深,那层“薄膜”也逐渐被剥离。这种感觉在所有穿越众里体会最深的,其实是陈青松和洪涛两口子。
陈青松自不必说了,他和他手下的人天天都要和流民打交道;而洪涛两口子则是常年深入到流民中间,治愈了无数人,亲身目睹过那些人的苦难,从最初的旁观心理,到后来越发的感同身受。
此时他摘下眼镜擦了擦眼圈,低头沉默了一会,口中喃喃道:“我他妈就不明白了,怎么这年月是个阿猫阿狗的就能屠杀中国人?这都叫什么事啊!”
虽说在座的众人都听说过万历年间西班牙在吕宋屠杀杀华人,乾隆六年荷兰人在巴达维亚的大屠杀,不过因为时间太久远,即便是愤怒,也只是那种看到历史往事的愤慨。
叶成相作为“嘉定大屠杀”的亲历者,他的叙述让人如同身临其境。八年的时间并不遥远,更何况为恶者西山政权就在众人眼前。
之前不住叹息的钟怀此刻语带哭腔道:“乾隆六年是爪哇,四十七年是安南,朝廷就眼看着自己的子民被人屠戮?!两广总督和广西巡抚都是干什么吃的?!”
江藩面带讥讽的神情冷笑道:“保岐,到了今天你还不明白吗?去国离乡之人在他们眼里那就不是人!何况还是汉人。某就不信,要是死了一万个满人,你看鞑子皇帝急不急!”
如果说两人之前对北海军用先进武器将西山军打的尸横遍野还有些不忍,那么现在已经是荡然无存了,甚至后悔杀的实在少了。
实际上不管是明代还是清代,封建王朝无不是坚持唯我独尊的大一统思想,动辄以“仁义抚邦”,将海外谋生的侨民视为“天朝弃民”,一副傲慢无知的派头。
万历年间西班牙人在吕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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