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年他见许多事情不可为,致仕而去,这次朝堂需要,便又站了出来,老人性情刚直,哪怕上面的许多支持都不曾有,他也尽心竭力地恢复着汴梁的城防和秩序,维护着义军,推动他们抗金。即便在皇帝南逃之后,许多想法已然成泡影,老人还是一句埋怨未说的进行着他渺茫的努力。
如今,北面的战事还在持续,在黄河以北的土地上,几支义军、朝廷军队还在与金人争夺着地盘,是有老人不可磨灭的贡献的。哪怕败阵不断,此时也都在消耗着女真人南侵的精力——虽然老人是一直希望朝堂的军队能在陛下的振奋下,决然北推的。如今则只能守了。
于是他也只能交代一些接下来防守的想法。
下午时分,老人昏睡过去了一段时间,这昏睡一直持续到入夜,夜幕降临后,雨还在刷刷刷的下,使这院子显得破旧凄凉,戌时左右,有人说老人醒来了,但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有反应。岳飞等人进去看他,戌时一刻,床上的老人陡然动了动,旁边的儿子宗颖靠过去,老人抓住了他,张开嘴,说了一句什么,依稀是:“渡河。”
“什么?”宗颖未曾听清。
“渡河。”老人看着他,然后说了第三声:“渡河!”
他瞪着眼睛,停止了呼吸。
岳飞感到鼻头酸楚,眼泪落了下来,无数的哭声响起来。
老人在离开前的这一刻,混淆了希冀与现实。
——早已失去渡河的机会了。从建朔帝离开应天的那一刻起,就不再有了。
秋雨潇潇、黄叶飘零。每一个时代,总有能称之伟大的生命,他们的离去,会改变一个时代的样貌,而他们的灵魂,会有某一部分,附于其他人的身上,传递下去。秦嗣源之后,宗泽也未有改变天下的命运,但自宗泽去后,黄河以北的义军,不久之后便开始分崩离析,各奔他方。
汴梁陷落,岳飞奔向南方,迎接新的蜕变,唯有这渡河二字,此生未有忘却。当然,这是后话了。
……
天下极小的一隅,小苍河。
平静的秋天。
黄叶落下时,山谷里安静得可怕。
不同于一年以前出兵西夏前的躁动,这一次,某种明悟已经降临到许多人的心中。
傍晚,罗业整理军服,走向半山腰上的小礼堂,不久,他遇上了侯五,随后还有其它的军官,人们陆续地进来、坐下。人群接近坐满之后,又等了一阵,宁毅进来了。
所有的人,都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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