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下去,换了个话题,“你知道榆木街在哪吗?我对文登港不太熟。”
“为啥突然问这个?”李斯顿没跟上跳跃的思路。
克拉夫特抽回病历,翻到第一页,一个黑圈被画在地址一栏上,把它从所有信息里挑出来。
他把纸推回李斯顿面前,“在不知道具体位置前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多想了,所以回忆下到底在哪吧。”
语调平静,但总让人觉得里面藏着什么情绪。不是被打搅了工作的恼火,也不是对他人的不满,那是一丝聆听者无法理解的不安。
李斯顿与他对视,克拉夫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认真地注视着他,带来难以形容的压迫感。
“一条小街道,和盐潮区比较近,我以前去过所以有点印象。”
“嘶……盐潮区?”这已经是这几天来第三次听到这个词了,克拉夫特有个很不妙的猜想,“有地图吗?我想看看这个地方在哪?”
几天前那个雇工的话飞快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我和妻子”“我的邻居也是”“很难叫醒”。
“谁会有这种东西?”
“那画个草图给我看看,我就想知道它在跟盐潮区有多近。”克拉夫特抽出一张新纸,和笔一起递给李斯顿。
虽然还没找到确切的证据,但克拉夫特的怀疑逐渐增强,他觉得自己可能要推翻自己对早前那个病例的判断了,事情比他想象得复杂了不少。
对那个叫加里的雇工,最早的判断是因为生活环境的变化,对他和邻居的作息造成了影响。在盐潮区那种环境恶劣的地方,这个解释最为合理。
另一个可能是传染病,克拉夫特不是没考虑过这个因素。但因为加里和妻子完全没有除了睡眠延长外的任何不适,发热、咳嗽、腹泻等症状一个都没有,毫无头绪,最后排除了这个可能。
榆木街的这个病例让他迅速警惕了起来,发现自己当时犯下的一个低级错误,没追问加里还知不知道更多的人存在类似症状。
李斯顿在纸上写写画画,边画边给卢修斯和克拉夫特解释。
“这块黑色的,我们就算它是盐潮区,大概在整个文登港的东南部分。里面具体的地图根本不可能被画出来。”
他在画好的一块不规则图形里填上黑色阴影,用大字标注“盐潮区”,又在左边画了两道竖线。
双线平直,阴影均匀自然,体现了作为一位解剖讲师良好的绘图功底,画组织结构的手拿来画这个属实是大材小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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